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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穀子哥。”他隨著沈雁這樣喊,又說:“前天承華要去河邊玩耍,我帶他和慧兒挖了些泥鰍,清水養了兩天,乾淨了,家裡還有一罈桂花酒,正逢秋時,應景,給你們嚐嚐。”
自打沈雁住在鎮上後,離得越發近了,他恨不得天天往這邊跑,好在有理智剋制,還沒成親,隔三差五送東西給媳婦兒還好,若天天待在一處,會惹來閒話。
陸谷見他滿臉笑容,沒有拒絕這份好意,彎了彎眉眼說道:“好,一起進去,喝口茶。”
“嗯。”顧承越點頭,越發歡喜了。
因在外面,沈雁沒說話,但一雙清透杏眼在望見顧承越後,同樣在發亮,露出個略顯羞澀的笑容。
回來後,院門大開著,陸谷把兩個籃子和一罈酒放進廚房,看一眼外面坐在石桌前的兩人,他悄悄笑一下,在廚房收拾菜和泥鰍,沒有出去。
靈哥兒被沈雁抱起放在石凳上,手裡捏了一塊糕點吃,懵懂又可愛,看看姑姑,又看看經常來他們家的小叔叔,沒人說話,他兀自笑起來,惹得沈雁和顧承越都笑了。
“你喝茶。”沈雁倒了杯茶水,她沒端過去,伸手輕輕往顧承越那邊推。
為什麼如此,兩人都心知肚明,頭先沈雁給他遞茶,不小心碰到了手,兩個都是安分守己的人,連這樣的觸碰都覺羞窘,自然不敢再有逾越的舉動。
“好。”顧承越笑意更甚,他抿一口茶,乾坐在這裡沒事做,他還想多待一會兒,於是笑道:“泥鰍滑溜,不如我去殺了,你倆還要帶孩子,省手些。”
不待沈雁說什麼,他已經挽袖子了。
姑爺獻殷勤,大白天院門又開著,不怕招來閒話,陸谷就隨他去了。
顧承越家裡還有事,殺完泥鰍才半上午,沒留下吃飯,走時陸谷給他在後院抓了只肥兔子,讓拿回去吃,秋天兔子也肥了。
稍稍客氣一下,沈雁勸了一句後,顧承越再沒有推辭,提著兔子走了。
顧家常來送東西,他們家沒有白吃人家的習慣,有時給兔子有時給雞鴨,亦或是些山貨。
送走顧承越後,陸谷笑道:“晚飯時再做,到時大哥回來,咱倆也嘗一點桂花酒,喝完若頭昏,夜裡就睡了,不怕耽誤事。”
“嗯。”沈雁點點頭,她臉上笑意未消。
泥鰍肥,桂花酒香,傍晚秋風習習,他們在家裡小酌,而更遠的地方,夕陽快要落下去,馬隊還未翻過山嶺,找了處平緩的開闊地停下。
火堆燃起來,分好夜裡值守的人,其餘人都就地鋪開鋪蓋卷睡下。
等太陽徹底落下山,林子裡只剩火光亮意。
二十幾快三十個漢子,這山嶺是各個商隊走慣的,附近一般沒什麼猛獸,若當真來了,人人都帶了一把大刀,倒也有一拼之力。
今晚羅標值守,沈玄青躺在地上枕著手臂有點睡不著,乾脆坐起,和羅標幾人喝酒啃乾糧,要守到半夜才換另外的人,只喝酒太燒心,墊一墊肚子也好。
喝得興起上頭,叫趙志的漢子滿口胡吹,說他曾在江河裡鬥過惡魚,好傢伙,那魚比人還大,差點掀翻他的船。
羅標幾人聽見就往地上啐,罵他吹牛,連游水都不會,還跑去抓魚,可見是滿口胡謅。
趙志不服氣,賭咒發誓說半截魚骨就在他家,還說他原本是會游水的,就是那回,給嚇得再不會遊了。
等他絮絮叨叨邊喝邊說,到最後舌頭都大起來,就知道是喝醉了,若非靠著樹,怕是身子已經歪倒。
丘老三一把奪過趙志手裡的酒囊,罵道:“讓守夜,喝酒提提神也就罷了,非得照死裡灌,若讓你一人守,怕是豺狼來了也不知道,這些人都得把命撂在這兒。”
趙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