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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谷蹲久了有點不舒服,站起來說:“那我明日多蒸些饅頭,帶上山作乾糧。”
他倆在河邊摸了不少螺,沈玄青上岸後把魚簍裡的田螺倒進竹筐,自己就背好了,陸谷拎著空魚簍跟在他旁邊。
大半竹筐的田螺倒進木盆裡,陸谷拿了絲瓜絡過來擦洗螺殼,上頭沾了許多泥沙髒汙,搓乾淨了在清水裡跑兩天吐吐沙,到大後天就能炒著吃。
沈玄青出門去撒網了,沈雁和沈堯青都到新宅子那邊幹活,衛蘭香幫著紀秋月照顧孩子。
村裡人捉河蟹的不少呢,走一段就能看到河裡插著的蟹網杆子。
夜裡怕有人摸黑收網,沈玄青就讓大灰和大黑在河邊看著,狗睡覺不拘地方,蜷在河岸石頭上就能歇息。
到第二天一早,天矇矇亮他就醒了,到河邊去看大灰它倆,夜裡有露水,狗身上有些溼,不過它倆養得好皮毛足夠厚實。
給狗扔了兩個饅頭讓啃,墊墊肚子。
等天再亮了些,他和沈堯青一起將蟹網收上來,下網時給裡頭纏了之前燉老母雞的骨頭和幾塊雞肉好吸引河蟹,果真捉到不少。
清溪河裡的河蟹較小,而他們今年運氣還挺好,網裡約莫有個二十七八隻,足夠吃了,今晚無需再下網。
這邊離新宅子近,他倆便連網帶蟹一同從後門進去,蹲在院裡把河蟹一一從網裡掏出來放進木桶裡,壓上蓋子暫且用水養著。
昨天夜裡沈玄青睡在新宅子這邊,螃蟹的事忙完後,兩人一同回去吃早食。
吃完陸谷在廚房和麵,晌午要蒸饅頭,聽見院子裡沈玄青喊大伯,就知道是沈順德過來了,他將手上粘的麵糊往下捋捋,在廚房門口看見沈順德時也喊了聲。
一大清早村裡家家都忙著幹活,也不知沈順德要過來做什麼,沈堯青給他倒了茶。
堂屋裡,沈順德坐下喝一口茶,從莊稼地裡的活聊到小孩滿月酒,末了才將來意表明,問道:“大名可取好了?按理來說,咱們沈家下一輩該到禎字,你玉濤哥玉溪哥的兒子都是如此,後面你們和玉平也該按著禎兒這個大孫子的名兒來。”
沈禎是沈玉濤兒子,在小一輩裡確實是大孫子。
沈順德端著大伯的架子,要讓沈堯青按著禎字輩取名兒,即便以前鬧翻過,可在他心中,沈家二房也姓沈,怎麼都得隨他們家來,誰叫他們家才是長子嫡孫。
“若沒想好,我這裡倒是有一個名字……”他話還沒說完就被沈堯青打斷了。
“大伯。”沈堯青笑一下,說道:“當年我成親不久,我爹就請廟裡的師父給算好了名字,生了兒子就叫沈文昭,如今我爹已沒了,他算好的名字我更不好改。”
沈順德臉色變了,被拂了面子明顯有些氣惱,可沈堯青將這事推到沈順福身上,他便是想發作都不好找由頭,誰叫他那個好二弟已死了,死者為大,遺願又如何去改。
“大伯好意我心領了,只是這實在不好改。”沈堯青笑著又說:“改日滿月酒大伯一定來,吃好喝好權當謝過大伯這番操心憂慮。”
地裡有活要幹,沈順德就藉著臺階下了,不過走時臉色依舊不太好。
衛蘭香朝地上啐一口,村裡誰人不知他沈順德一家子嫌貧愛富,連看都不看一眼窮親戚,生怕別人搶他家那點錢似的,有時還嘲諷相待,今日倒是跑過來討嫌,讓跟著沈禎取名字,他們可攀不起。
陸谷在廚房和麵,聽見了衛蘭香叨叨咕咕的罵聲,他沒敢言語,埋頭做自己的活。
沈堯青和紀秋月說了方才的事,他倒是沒放在心上,況且沈文昭這個名字確實是他爹請人算好的,誰來說都不能改。
這些煩心人不過是過眼雲煙,罵也好啐也罷,他們自己的日子美滿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