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耽誤太久,如今黑得早了。”衛蘭香在門口叮囑她。
沈雁笑著說:“知道了娘,就回來。”
“娘,我倆走了。”沈玄青說一聲,揮鞭子讓馬騾往前走。
沈雁許久沒去過鎮子,腿上放了個小包袱,是她好幾個月攢下來的一沓手帕,打算賣到吉興鎮的繡坊,之前沈玄青都和繡坊談好了,照樣是四文錢一條的價錢。
她一個是為賣手帕,另一個是想出門逛逛,紀秋月和沈堯青在鎮上看鋪子,今天沈玄青一過去,他倆就趕著騾車回來,她也就跟回來了,不用在鎮上住一晚。
如今家裡活不算太多,畢竟秋時,冬麥早已種下,水田稻穀也已經割了,過了秋收忙碌,再不用多管。
李來慶是他們家僱的長工,要掏一年工錢呢,如今地裡沒幾個活,仲秋之後,野草轉為頹勢不再瘋長,就讓他在家裡幫著喂禽畜,對漢子來說,剁草提水也不是什麼重活。
板車邊跑邊吱呀響,車輪軲轆軲轆轉動,輾軋過地面。
一路走來,山林野地中的綠意漸漸看不到,幸而剛入秋時,他們喊何志也來割草,想多弄幾車,最忙時還給何志一家管了幾天飯,雖只有一頓,但也十分夠意思了。
那陣子連他們家人,尤其衛蘭香和沈堯青,也揹著大竹筐出去割草,生怕冬天不夠禽畜吃的,如此忙了好些天。
如今家裡乾草不止塞滿了茅草房,外面也堆了三大垛,再加上麥秸和稻桔還有好幾垛,冬時再到山上挖挖草根樹根,這山勢起伏連綿,是片足夠大的大山,只要夠勤快,怎麼也能讓禽畜撐過冬天。
早起有些冷,霧氣漸漸散了,沿途看到的一切都透出秋冬時的蕭索冷寂,連天看著也沒那麼藍了。
沈雁身軀隨著板車晃動,她搓搓臉,把脖子上的獾皮領子圍緊了,連耳朵也遮住一部分,這才又把手塞進棉袖筒裡暖著。
天冷,跑起來還有風,坐在前面趕車的沈玄青同樣穿得厚還圍著獾皮領子,一張嘴說話冷風就灌進去,他倆一路都沒多說幾句,直到進了吉興鎮後。
騾車慢下來,沈雁不再挨著乖仔把自己蜷成一團,脊背挺直了,一雙清透杏眼好奇看向兩旁街道。
乖仔早已熟悉吉興鎮,也熟悉坐車,對街上店鋪毫無興趣,不過在看到街邊有幾隻狗跑過,它一下子就看過去。
他倆到吉興鎮天早已大亮,太陽出來了,人比早起多了些,沈玄青跳下車,牽著騾子往前走,省得衝撞了行人。
沈雁在路上時裹得嚴實,低著頭嘴巴和鼻子都一起埋在獾皮領子裡,這會兒她昂起臉,露出年少姣好的面容,肌膚常見太陽雖沒陸谷那麼白,卻絕對稱不上黑或是黃,而且凝滑細膩,尤其那雙杏眼,清透潤澤。
只是等過了這個年她才十五,在家裡最小,有娘和哥哥做靠山做依仗,紀秋月剛嫁過來時沒有孩子,她年紀小,就成天帶著她,也是有阿嫂照顧的,就算窮苦過,但從來沒有別的憂慮,因此無論神態還是相貌,看著有些稚氣。
要說這個年紀的女孩兒,有些已經嫁人了,不過在他們大夏,女子雙兒十七八成親的比比皆是,到十九歲時尚未成親,才會有官府強行配親。
她今年又長了個兒,瞧著身形高了,容貌也長開了些,慢慢就是個大人了,沈堯青和衛蘭香為給她相看個好婆家,可不得早早就找起。
他們家不再缺錢,嫁女兒自然不著急,衛蘭香只生了這一個么女,心疼著呢,嘴上沒說,但明顯有些挑三揀四,女婿不止得品行好,連家裡人也不能是糊塗的,否則閨女嫁過去得受氣。
沈雁沒爹,沈堯青和沈玄青作為兄長,妹妹的終身大事自然上心,她今年年紀還小,不急著這會子就嫁人,是以他倆對妹婿也是各種挑揀,這個不行那個不行,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