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大理寺卿劉照。
劉照唬了一跳趕忙把訊息送到秦王府及刑部。
刑部尚書蕭御正愁無從下手,聽了這個訊息,一鼓作氣快刀斬亂麻,把太子一案定了罪。
太子著實有私藏兵刃之罪,卻無投敵賣國之嫌,秦王氣個半死,又兼太子妃在午門脫簪請罪,欲自刎謝罪,為將士所救,諸如種種,皇帝痛定思痛,當庭下旨,廢太子,貶太子為庶人,闔家發配番禺永不入京。
太子離京那一日,皇帝在先皇后曾住的玉溪宮召見他。
彼時初陽溫煦,斜斜躍進來一束光,橫亙在父子二人跟前,
皇帝坐在圈椅裡,身子往前傾手臂搭在膝蓋望著他問,
“你現在可以把事實真相告訴朕了。”
太子跪在他腳跟前,淚流滿面,
“父皇,火藥的生意兒子確實插手了,那個叫胡天意的商戶便是我的人,但我沒想著害父皇,胡天意背叛了我,將我要的那幾車綾羅綢緞換成了火藥,運往了慈恩寺。”
胡天意拿出這些年貢奉給太子的憑證,沒有人懷疑胡天意供詞有假。
太子自然知道,秦王定是以胡天意家人威脅,收買胡天意咬死他,當然,眼下說這些亦無濟於事,他這麼做,是不想讓秦王痛快。
誰收買了胡天意,顯而易見。
皇帝聽了這番話,漆灰的瞳仁深深眯了眯,只哦了一聲,便沒有下文。
太子鼓起勇氣抬眸張望自己的父親,含淚啜泣,“爹爹”
垂垂老矣的皇帝被他這一聲呼喚喚回了神,昔日太子承歡膝下的畫面歷歷在目,皇帝神色複雜看著自己兒子,
“你可知朕先前為何不見你?”
太子聞言痛苦地無以復加,將頭埋得很低,一字一句咬著道,“陛下覺著臣不堪重任”所以放任三司查案。
太子內心深處還有一層話沒說出來,一個山呼萬拜的太子,一個手握重兵的當朝都督,皇帝心裡自然是忌憚的。
“那你可知今日朕為何見你?”
太子猛地抬起臉,露出一張佈滿淚痕的臉,唇角抽動,孺慕地望著他,“是爹爹想留兒子的性命。”
皇帝闔目,長長嘆了一聲,“你明白就好,此去番禺,善待你的妻。”
秦王雖為沒能殺了太子而遺憾,得知太子即將遠赴番禺,又放下戒心,等他登基為帝,隨便尋個藉口處決了太子不是難事,眼下最頭疼的反而是右都督楊康。
楊康此人出了名的性情暴烈,嫉惡如仇,若留他在世,指不定今後處處掣肘,成心腹大患。
然而,五月初四,就在東宮闔家離京這一日,那位曾經所向披靡的當朝右都督,由羽林衛看護坐著一輛囚車前往京郊送女兒女婿一程,沿途,慈恩寺附近那些失去親人故舊的百姓,紛紛抓起手中爛菜葉與雞蛋,肆無忌憚往囚車裡扔,楊康被扔的滿臉汙垢,卻猶自不動。
訊息傳到御書房,皇帝膝蓋差點打了折,眼底眯出陣陣寒芒。
“父王,您且想一想,昔日威震四海的大都督一朝成為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落得這樣一個下場,陛下心裡怎麼想,百官心裡怎麼想?”
“楊康勞苦功高,深受邊關將士與百姓愛戴,他今日被人當街侮辱,他日還有誰願意為陛下,為大晉效力?”
“這一招看似平平無奇,實則戳了陛下心窩子。”
那個頎長的年輕男人立在墨色裡笑意深深,“楊家出事,軍心不穩,您且看吧,不日楊家一案便有結果。”
端午節後,太子一案牽連的臣子與商戶陸陸續續被定罪,有人午門抄斬,有人徒往邊關,還有人被罷黜永不復用,三司始終未查到楊家謀反的證據,楊康拒不承認與大兀勾結,皇帝下旨收回楊家兵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