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楊康告老還鄉,頤養天年。
東宮造反一案,至此塵埃落定。
太子這一走,皇帝又病下了。
裴沐珩忙著侍疾,已兩日未回府。
五月初七晨,徐雲棲正帶著裴沐珊坐在敞軒制胭脂,錦和堂來了一位大丫鬟,立在廊蕪下俏生生給二人行禮,“五姑娘,王妃請您過去呢。”
裴沐珊正學得帶勁,頭也不回道,“我剛從母妃那兒過來,這會兒能有什麼事,非得我過去”
丫鬟晦澀地瞄了一眼徐雲棲,硬著頭皮回,“隔壁荀夫人帶著二小姐過來給王妃請安,王妃請您過去。”
裴沐珊霍然回眸,過去她與荀雲靈關係極好,荀夫人也很疼她,不露面不成禮數,
可是想起嫂嫂與之暗有齟齬,又擔心傷徐雲棲的心。
徐雲棲看出她為難,笑著擺手,“你快些去吧,客人上門理應見禮。”
裴沐珊拉著她,“你跟我一起去?”
徐雲棲看了一眼犯難的丫鬟,笑著回她,“我就不去了,我去了,怕王妃尷尬。”
裴沐珊撫了撫額,“確實如此。”
不多時,裴沐珊帶著大丫鬟來到錦和堂,還未進去,便聽得母親和荀雲靈的笑聲,熙王妃已許久不曾這麼高興了。
待繞了翡翠屏風進明間,果然瞧見熙王妃摟著荀雲靈喊心肝,
“孩子,從今日起,你便是我乾女兒,回頭我來做主,給你定一門好親。”
過去熙王妃明裡暗裡相中荀雲靈給裴沐珩做媳婦,此事人盡皆知,在熙王妃看來,是她失信於荀雲靈,是以心中愧疚,為了彌補荀雲靈,打算認她為義女,一來全了過去的情意,二來,從此荀雲靈與裴沐珩也有兄妹之誼,外頭也能少些風言風語,荀雲靈這邊想必也能徹底放下裴沐珩。
正撲在她懷裡撒嬌的女孩兒,梳著一個垂雲髻,穿著一件杏色對襟長衣,下面配了一條繡蝴蝶的馬面裙,一雙眼生得如同葡萄似的,水靈水靈,模樣與坐在一旁喝茶的荀夫人像了個七八成。
荀雲靈聽得認她為乾女兒的話,靦腆地笑著,“您說什麼就是什麼。”
那頭荀夫人聞言,將茶盞擱下,笑著搖頭,“王妃快別如此,都說遠親不如近鄰,我們心裡早就拿王妃當親人,若還認個乾親,便是刻意了,那件事便就這麼過去吧。”
王妃見她們母女如此,越發愧疚。
謝氏和李氏陪坐在一旁,謝氏坐在荀夫人下首,友善地與她攀談,李氏則獨自喝茶,輕輕掀了掀嘴角。
裴沐珊進來,先與荀夫人行了一禮,高高興興跟荀雲靈打招呼,
“雲靈,你回來啦。”
荀雲靈瞧見裴沐珊,臉色幾乎是騰得便亮了,連忙從王妃懷裡起身,迎過去,
“珊珊,可把我給惦記壞了,你這半年可還好?”
裴沐珊拉住荀雲靈,打量她幾眼,“瞧你氣色這麼好,可見是大好了。”
荀雲靈撫了撫面頰,頗有些不好意思。
“哪有”
“咦”裴沐珊湊近一看,“你這是塗了一層厚厚脂粉。”
那頭李氏噗嗤一笑,差點嗆口水。
熙王妃冷冷看了她一眼,李氏趕忙掖了掖嘴角起身告罪。
荀雲靈被裴沐珊說破,面露窘色,小聲解釋,“先前就告訴你了,我瘦了不少,這不,得用脂粉遮一遮。”
“哦,對了,我給你帶了一套脂粉回來”荀雲靈朝婢女揚了揚手,婢女捧了個匣子過來。
熙王妃聞言與下首的荀夫人道,“你們太客氣了。”
荀夫人笑容滿面,“哪裡,我們在青山寺時,王妃送了那麼多補品,心中過意不去。”
“那是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