歉,許久不曾回府。”
這應該不是他離開最久的一次,徐雲棲笑笑不說話。
事實上,她對裴沐珩印象挺好的。
裴沐珩明顯因為蔣玉河的事有些不快,至而今卻不曾在她面前說半句重話,可見他涵養極好,就怕有些丈夫,不愛妻子便罷,佔有慾極強,給妻子定各式各樣的規矩。
紛繁複雜的朝務沖淡了裴沐珩對蔣玉河那一事的在意。
太子的案子快要落定,大理寺卿已查到太子別苑火藥的來源,不日便要給太子定罪,但這個節骨眼,皇帝病得不輕,若是皇帝出了事,受益的便是秦王,這不是裴沐珩願意看到的。
他近來很忙,以至於出宮時,方想起已十多日不曾回府。
聽到同僚提起家中妻子,他想到徐雲棲,遂回府看看她。
某種程度上來說,他不是個合格的丈夫。
“朝中正值多事之秋,陛下身子不大好,太醫院拿不出好的方子來,皇宮人心惶惶,太子出了事,朝中各黨暗中作祟,偏生皇祖父信任我,予我重任,我要應付內閣與六部,壓力不小,是以怠慢了你。”裴沐珩握著妻子遞過來的茶盞,一字一句道。
這是裴沐珩第一次與徐雲棲談論朝堂,徐雲棲在他對面坐了下來。
雖說她從不關心朝務,卻也明白,這個時候,皇帝病倒,對熙王府不利。
丈夫在示好,她也該往前邁一步。
“三爺,你知道的,我會一些藥膳,你把陛下的症狀告訴我,興許我能幫上你。”
裴沐珩訝然看著她,恍惚想起當初那一盤藥糕,被皇祖父吃了兩塊,後來談起此事,皇祖父讚不絕口,即便藥糕不能治病,給皇祖父換個口味也好,他老人家已經很久不曾吃下一頓完整的膳食了。
妻子沒有責怪他冷落,卻想著如何幫他分憂,裴沐珩心裡那點不悅也被衝散。
他簡單敘述了皇帝的症狀,徐雲棲心裡盤算一番,
“我會做一道糕點,能幫著老人家強身健體,只是需要一味新鮮的鹿血,一小截千年何首烏。”
裴沐珩神色微凝,“我這就想法子弄來。”
裴沐珩花了兩日功夫,弄來了新鮮的鹿血與千年何首烏,徐雲棲打算給皇帝做一道“九九朝陽糕”。
別看這只是一道糕點,所需藥物共達二
十九種,每一種藥物的分量極其講究,多一分,少一分,功效千差萬別,徐雲棲當年為了研製出這個方子,在外祖父的調教下,耗了整整兩年。
自然,做起來也不容易,主僕二人用了一日功夫方做出九塊。
東西做好,徐雲棲登車趕往皇宮。
裴沐珩無暇出宮來接,便囑咐黃維來拿食盒,也不知徐雲棲想了什麼法子,食盒送到奉天殿時,糕點彷彿新鮮出爐,散發著不濃不淡的藥香。
皇帝上回嘗過徐雲棲的手藝,心裡屬實惦記著,只是身為皇帝總不能開口朝孫媳討吃的,是以緘口不言,前兩日嘴裡沒滋味,隨口提了一句,裴沐珩記下了,這不便吩咐徐氏給送來。
劉希文將瘦了一圈的皇帝扶起,在他後背墊了個厚厚的引枕,皇帝舒舒服服靠在床榻上,看著裴沐珩將食盒開啟,端出一盤糕點來。
皇帝所有入口之物,均要太監試毒。
這是熙王府進貢的膳食,為顯誠心,裴沐珩親自試吃。
九塊糕點,皆是獨塊獨塊的,每一塊皆要試。
裴沐珩用薄薄的小勺切出一片嚐了滋味,再侍奉皇帝享用。
等到皇帝將九塊吃完時,他自個兒也吃了不下一塊的分量。
起先不覺如何,一個時辰後,身上躁意明顯,回想這道藥糕里加了鹿血,裴沐珩按了按眉心,心下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