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了,母親且等著,不日便有好訊息傳來。”
“已申時了,三公子是不是拿了和離聖旨回府,我得遣人去打聽一聲”
荀雲靈剛掀開簾子,撞見一道高大的身影矗在簾外,對上父親那雙冰冷的眼神,荀雲靈渾身一顫,魂登時給嚇沒了。
“爹爹”荀雲靈膝蓋打軟,跪了下來。
荀夫人聞言哆嗦了下,立即側過身,一眼瞧見丈夫背手立在門口,嚇得從炕床上滑落在地。
“老爺”
他什麼時候回來的?
萬幸方才她們誰也沒提徐雲棲三字,否則天就要塌了。
這樣擔驚受怕的日子實在是熬不住了,荀夫人心裡咬
牙。
荀允和冷漠地掀簾而入,坐在二人對面的圈椅裡,他整暇盯著她們母女,目露冷笑,
“原來果真是你們所為?”
荀夫人心底一片冰涼,細細打量丈夫神情,看模樣顯然還不知徐雲棲母女之事,當是責怪她們倆覬覦裴沐珩,丈夫素來儉以修身,靜以養德,崇尚孔孟之道,最不喜女子私下行偷雞摸狗之事。
女兒方才那番話該是被聽了個正著,眼下再辯解無任何意義,且不如以這樁事掩蓋她們的真正目的。
於是荀夫人很快起身,將女兒擰了起來責道,
“你也是糊塗了,那裴沐珩已成了婚,陛下不喜荀家與王府結親,即便他真的和離了,也與咱們無關,你何苦再惦記著。”
荀雲靈雖心慌意亂,卻也沒有失去方寸,再次撲跪在地,牽著荀允和的衣角哭道,
“爹爹,您責怪女兒,女兒無話可說,可是女兒著實喜歡他,喜歡得夜不能寐,再說了,女兒也沒做壞事,那徐氏著實非徐家親生,此事徐家附近街坊都曉得,遲早要鬧出來”
“遲早鬧出來是一回事,可由你鬧出來就不對。”荀允和失望地看著她,“爹爹上次的話,你是一點都沒放在心上,既如此,爹爹也不必手軟,你心裡惦記著旁人,嫁人便是害了人家,來人,收拾行囊,將二小姐送去青山女觀靜養!”
荀雲靈聞言雙目瞪大,連忙抱住他的腿不放,“不要爹爹,我也是您的女兒,您不能這樣對我”
“女兒有什麼錯,女兒只不過是喜歡上一個男人而已”荀雲靈哽咽著,淒厲地望著自己父親,“爹爹難道就沒有喜歡過人嗎?”
荀允和心神一震,
腦海閃過一張秀麗的面孔。
太久遠了,久遠到他險些要忘了那樣的畫面。
那是一個春和日麗的午後,他獨自來到後山下的小溪旁看書,忽然間前方湍流飄過來一件衣裳,只聽得一少女黃鶯般的腔調在上流喊著,
“哎呀,我的衣裳”
眼看衣裳即將被衝去下游,荀允和鬼使神差,探身就將那衣物給撿起,溼漉漉的水珠順著指尖打溼了他的布鞋,不一會,蒼翠的蘆葦中奔出一道俏影,那姑娘身姿曼妙,穿著一身碎花裙,滿臉嬌羞往他手心一指,
“公子,將那東西還給我罷”
少女說完將紅撲撲的臉蛋藏去一旁,不敢瞧他。
他當時覺得奇怪,一件衣裳而已,怎的就羞成這樣,待垂眼,才知是女孩子家的小衣,紅紅綠綠繡著蘭花模樣,那一瞬,他窘迫不已。
荀允和自小苦讀聖賢書,君子如玉,德行無暇,還是頭一回遇上這樣的事,自認唐突了人家姑娘,回頭便尋到隔壁山村,往章老跟前求親。
起先章老聽聞他父母雙亡,孤身一人,倒是很滿意,後來見他立志進京趕考,卻怎麼都不肯了。
可惜他與晴娘已互訴衷腸,晴娘為了逼章老同意,不惜收拾行囊要跟他走,氣
得章老揚長離去,自那再也沒回過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