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掉臉上被噴到的口水,眉心隆起。
班裡安靜得近乎死寂,幾個睡神惺忪著睡眼從桌子上爬起來,一臉懵逼。
季陽揉了揉酸脹的太陽穴,桃花眼微微挑起,隱約可見他夾雜在平靜口氣中的細微傲慢:“想走數競這條路的,如果連初賽卷子都覺得困難,你還有什麼走的必要?人總是很難接受真相和現實,熱愛可抵歲月漫長,真的嗎?如果到頭來連一口飯都吃不上,芝麻和西瓜都丟了個乾淨,你也會傲慢地覺得如此嗎?”
他露出了一個很細微的微笑,在男生看來十足的嘲諷,“我當然不一定考得去決賽,就像你也不一定考得去黃老師的數競班,你以為什麼叫競賽呢?我請決賽老師吃一頓飯,我就能進決賽,是這樣嗎——”
他把手裡的書合上,臉上帶了幾分戲謔,“你也不用情緒這麼激動,你要是覺得我的行為違反了紀律,那你去校紀委舉報我,或者訴諸其他手段——”他慢悠悠地做了個請便的動作。
明明他坐著,男生站著,卻莫名帶著股居高臨下的冷意。
岑淑慎就站在門口完完整整地吃了個瓜,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像一隻洞穴被佔據的小松鼠,繞著門口團團轉,“岑淑慎?”許意看到她大鬆一口氣,趕緊衝她招手。
她卻搖搖頭,捧著一大疊卷子縮得更遠了些。
剎那,季陽周身的冰冷如碰到陽光的積雪,悄無聲息地融成一灘溫潤的水,俊朗的眉宇間刻薄和冷漠消退得一乾二淨,露出了一個溫雅的笑容,他的氣場改變之快,讓人懷疑那個神情淡漠的季陽是否存在過。
“岑淑慎?”岑淑慎聽見他說。
聲音清冽中帶著冬雪消融的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