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爸舉著手機左右彈跳,看起來很專業的樣子,岑淑慎也就順勢把下巴往裡縮,把一束花捧在懷裡,讓左半拉臉離鏡頭更近,花朵綻放著生機勃勃的色彩,但她臉上的笑容更燦爛,岑媽也走過去挨著她看向鏡頭。
見岑爸還要沒完沒了地拍下去,岑媽扯了扯岑淑慎袖子,不願意配合她了,“我知道一家很可愛的私房甜品店,我剛才約了個很可愛的小蛋糕,是仿的jellycat那個蛋糕的款式做得……”
“那我們加快速度。”岑媽點了點頭,走出店門衝岑爸攤手要手機。
岑淑慎整個人湊了上去。
“……”這嘛玩意。
失態的表情,彆扭的雙下巴,糊掉的畫面,離譜的構圖。她在期待什麼——
岑淑慎和岑媽對視一眼,岑媽把手機扔還給岑爸:“你還是開車吧,去吧。”
“我拍的不好嗎?這不是挺好看的?”
岑媽無語地撇了撇嘴,“要你拍得好,那照相館、攝影師不都得失業?有些錢還是別人賺,你還是開車吧,少講話,先去舒舒說的甜品店,然後去交大附醫——”
岑爸臉上含著笑,滿口應下,雙手穩穩地握著方向盤,時刻留意著周圍的道路情況。
*
岑淑慎一手拎著蛋糕,一手環著花,跟前臺護士登記確認之後就進了單人病房還帶張沙發,她探頭走進去,臉上的笑容一僵:“阿阿姨好——”
“嗯,你好。”黃玉琳媽媽穿了一件粉色緞面的襯衫和米色的長裙,端正地坐在沙發上,臉上的笑容禮貌又疏離,許意則坐在離她最遠的地方,一雙大長腿無處安放,可憐巴巴地縮在沙發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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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玉琳媽媽的眉毛勾得細細的,看起來很有距離感,岑淑慎的嘴努力扒開:“阿姨,我來看黃玉琳……”
“嗯,謝謝你小同學,你們等一下,她去做檢查了。”黃玉琳媽媽臉上的笑容看起來非常自然,“稍等我一下我有點事情。”她踩著細高跟搖曳起身。
門虛掩著,聲音隱隱約約傳進來。
“你家孩子是在急性期,我們建議是需要絕對臥床休息的——”
“絕對休息並不是一定要躺在床上吧,我知道你們醫生有時候會誇大一些可能性,隨著治療症狀的緩解是可以逐漸恢復活動量的,考試又不是運動,並不會影響病情。”
醫生拔高了聲音:“像你們這樣不負責任的家長我們見得多了,反正你們做家長的自己不在乎孩子死活,我有什麼好在乎的。”
黃玉琳媽媽的聲音還是那樣清清淡淡的,“麻煩您聲音小點,我是在跟你商量,你不需要情緒這麼激動。”
醫生嘴裡發出了一個明顯的嗤聲,聲音降了下來:“你不用和我商量的,孩子是你的,現在醫療也是雙向選擇,如果你不信任我們的醫院和醫生,那麼請便——”
“沒有這個意思。”
“袁小姐,如果你沒有別的事情了的話,我要去跟進另一個病人了。”
“打擾了。”黃玉琳的媽媽說話聽上去客客氣氣的。
“……”岑淑慎和許意對視一眼,滿眼無奈。
岑淑慎越發覺得如坐針氈了,許意倒看著還好,她忍不住偷偷問了一句:“你不緊張嗎?”
許意詫異地瞅了她一眼:“你有什麼好緊張的?”
對牛彈琴。
“我……還好,但是你不緊張嗎?她媽媽,知道嗎?”岑淑慎好奇地問。
許意“唔”了一聲,思考了片刻:“知道,但是,她媽媽總得來說還是蠻滿意的,不過她媽媽越滿意,她就越不滿意……”
加密語言,但是岑淑慎鬼使神差地聽懂了,她心道:“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