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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呢,總是這樣的,不是誰,便不知誰的愛恨。
眼瞅著就到四月中。
這會兒天氣更加宜人,皇太后與皇后也難得的到園子裡走一走,皇太后吩咐宮女把一些妃嬪請過來玩,還命人原地設定桌椅,準備邊賞花邊聽曲兒了。
結果有宮女回稟,說胡貴妃染病臥床,不能前來,請太后贖罪。
皇太后慢條斯理道:“胡貴妃這病病得挺久啊,倒是有十來天了。”她命宮女,“請朱太醫過去瞧瞧。”
到場的妃嬪聽到的,有些就在偷笑。
誰不知道胡貴妃這病是為什麼呢,不過因皇上沒喝她的湯羹,又被永嘉公主氣到了。
這朱太醫去瞧,只怕胡貴妃又得灌下不少苦藥呢。
皇太后手一擺:“都坐下罷,或有愛看的花兒的,自看去。”
她話說完,立時就有絲竹之聲響起。
皇太后四處看看,只覺園子裡花木茂盛,一派欣欣向榮之景,心情也頗是不錯,她跟皇后道:“前幾日皇上還提起安慶的事情,說是該嫁人了,你猜他提的誰?”
“誰?”皇后詢問。
皇太后又不直說,只道:“原本這事兒皇上該先同你說,你現在一無所知,心裡可也舒服?”
皇后笑了笑:“又不是我養大的,橫豎有母后做主呢。”
皇太后真是恨鐵不成鋼:“是有哀家呢,不過哀家能活幾年卻是未可知,到時候,你也如此?可是要把位置讓給胡貴妃呢?你真要有這個心,索性趁著我還在,就給做了主,叫她當皇后了!”
皇后心頭一震。
她坐著,好一會兒沒有說話。
這十幾年,她是對皇上越來越失望,可是說到甘心,又如何甘心?
她只是把這愛恨都吞下去,不想再記起來。
然而,皇太后這句話卻還是觸動到了她。
這些年,她不問世事,都是皇太后一力處置的,可是皇太后也老了。
她抬頭看看自己的表姨,見她兩鬢都已經花白,自己卻還在一直依賴她,雖說當年是她要她做了太子妃,然而,愛上太子,卻不是他人強迫的,也正因為有這愛,才有後來的恨。
不然任他多少女人,又如何?
這宮裡哪個不是這樣過來的?
皇太后道:“就這件事兒,你與皇上去說說罷,我看西寧侯的兒子宋讓不錯,原先說的長興侯,這不住的遠麼,以後要見一面都難得很,皇上想必也不捨得。”
皇后這回沒有拒絕,應了一聲。
皇太后心道果然說自己要死了,她才肯動一動,不過也還來得及,胡貴妃正瞎鬧呢,她被寵了這些年,連輕重都分不清了!
過幾日,皇后果然就去皇上那裡。
聽說她來,皇上很是驚訝。
他這個妻子,已經不理會自己多年,皇上挺客氣,甚至站起來迎接她。
皇后進來,淡淡道:“皇上,妾身有事要說,是關於安慶的。”
她說話一直都這樣,從不拐彎抹角。
皇上這臉也拉了下來:“安慶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