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樁震驚京都的公堂對簿案瞬時傳揚開來,駱家當然也知曉了,畢竟此時在京都前前後後沸騰了數月,所有人都在猜測,到底是不是劉瑩下得毒手。
老太太免不了也八卦,與袁氏道:“既然羅家公子都指認劉姑娘,那定然是她了,真正是狠毒,羅姑娘可是她表姐啊,一起長大的呢。”
袁氏撫著肚子嘆一聲:“大抵是嫉妒羅姑娘,聽說皇后娘娘,劉夫人都極疼她的。”
老太太嘖嘖兩聲:“不是嫡女,果真是……”說著忽地住口,這屋裡袁氏,還有那兩個孫女兒都是庶女,可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她笑眯眯拍著袁氏的手,“人跟人到底不一樣,這劉姑娘啊,心肝準是黑的,可憐琅兒,原本有個好妻子,如今也被她害了。”
袁氏笑笑並不計較老太太口不擇言。
事實上,身為庶女,表面上再裝得沒有芥蒂,心裡沒有一個不嫉妒嫡女的,要不是天意弄人,誰願意做庶女呢?
只是那人比自己命好罷了。
駱寶樟撇撇嘴兒:“那麼熱鬧的,可惜不能去看。”
駱寶櫻捧著手爐,暖烘烘的,暗自心想,最想去看的人在這兒呢,不過便算不去,她也能知道劉瑩的結局。
因這結局,是她給她安排好的。
就像當初劉瑩一樣,也給她定好了結果。
冤冤相報。
九月六日,順天府還沒開啟大門,就已經圍滿了前來觀看的民眾,畢竟是豪門恩怨,往前傳得那麼熱鬧,把人的心都吊起來,等到這日,又怎能不好奇?便是閨中一眾姑娘們都躍躍欲試,只可惜到底重規矩,不能拋頭露面。
故而前來的多是些公子哥兒,或是平頭百姓。
羅天馳一早就到了,他比那些人的心還要急切,就等著看劉瑩伏法,他站在堂中,負著手,穿著一襲墨黑的錦袍,靜立如松。
那背影黑沉沉的,好似濃重的夜色。
劉瑩姍姍來遲。
每一步都好像踏在刀尖,來之前,她與劉夫人說,希望劉夫人相信她,叫羅天馳不要胡鬧,然而劉夫人表現的那樣冷淡,說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只要她無辜,那知府定然會還她清白。
可她雖然相信自己毫無錯漏,卻還是被羅天馳的舉動驚嚇到了,他那麼決絕,那麼無情,到底是要做什麼?
這幾日徹夜難眠,恍惚中覺得自己好像壽命已盡,只看到早上燦爛的太陽,華美的裙衫,她仍不想服輸。
她得挺過去!
像是走在繩索上,她端莊的,不曾搖擺的,一步步穿過人群,走到衙門的正堂。
堂中坐著的知府,鐵面無私,將驚堂木一敲,兩側衙役都發出威武一聲,響徹內外,劉瑩的腿瞬時便有些軟。
羅天馳先發制人:“知府大人,本侯府內有奴婢受劉瑩指使,得她重金,替劉瑩隱瞞在遊舫推人一事,還請大人徹查。”
知府立時把人帶上來。
只見那丫環十幾歲的年紀,臉兒圓圓,劉瑩看過去,吃了一驚:“落月?”她瞪大眼睛,極力辯駁道,“大人,羅天馳他汙衊我,我從不曾予重金與她,更不知推人一事,還請大人查清楚,還我清白!”
她說著,狠狠盯了羅天馳一眼,同時心裡又有些鄙夷,還當他有什麼好法子呢,原來竟是找個人來誣陷她。也是,原本這種案子就極難審理,不然以皇后娘娘的本事,早就將陳玉靜抓捕了。
如今找個丫環……那丫環是宜春侯府的人,他要那丫環這麼說,丫環自得聽命,誰還能不知道其中的道理?
真正是蠢,與羅珍一樣,別人贊她有才華,便以為她真是了得了,可除了書法,她哪一樣能勝過她?只因這身份,叫世人矇蔽了眼睛,也讓她劉瑩明珠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