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臨水的亭子,還有些許微風,在這樣大的府邸,原來便是夏日也不是極為炎熱,很是通風。她倚在欄杆上,瞧著水池裡的花鯉出神,忽然水波起了漣漪,有人朝裡面扔了魚食。
她訝然的抬頭,看到對面站著一個人。
穿一件碧色的夏袍,頭戴金冠,玉樹臨風,竟是衛家二公子衛恆,只隔得遠,也不好打招呼,她微微頷首,誰料衛恆卻走了過來。
“二表哥。”她有些驚訝,半蹲下身子行禮。
衛恆語氣溫和:“一家人別拘束。”目光從她身上掠過,見她穿著纏枝玉蘭的襦裙,頭髮鬆鬆抓了個髻兒,插著支石榴花金釵,比遠看還要漂亮,不由笑道,“與二表妹還真有緣呢,這等時候,你原該在屋裡歇著。”
應是才用了午膳,也是最熱的時候,尋常是不該出來。
駱寶樟想起那兩個氣人的妹妹,咬一咬嘴唇道:“在屋裡未必好受。”
聽起來滿腹委屈,衛恆忙道:“可是有誰欺負表妹?”
很是關心的樣子,駱寶樟抬起眼看向他,只見半暗的亭中,他五官端正,雖沒有衛琅無可挑剔的俊秀,卻也很是英俊了,比起湖州那些公子哥兒,不知道高上多少,臉就有些發紅,低下頭道:“不曾,有誰能欺負我呢。”
“這麼說,那定是有了。”衛恆坐在亭子裡的木椅上,“表妹不用害怕,儘可以告訴我,難不成是家中奴婢為難你?還是廚房伺候不精心?你可是咱們衛家的客人,決不能讓你受委屈。”
駱寶樟被他說得眼睛一紅。
在這世上,自打她生下來,便沒有幾人真的關心她,除了金姨娘,可她只會幫倒忙,她只能靠她自己。
而今卻有人那麼有耐心呢,可駱寶樟也不是什麼單純的人,轉念間,便猜測這衛恆是不是對她有了心思?不然豈會突然來與她說話?畢竟衛琅都不理睬她的,哪怕使出渾身解數。
沉默會兒,她站起身來:“男女授受不親,今日我原不該與表哥說這些話,還請表哥別介意,告辭。”
衛恆一怔,沒想到她會走,還未來得及挽留呢,便見她已經出了亭子。
那背影越行越遠。
婀娜多姿,比什麼都勾人。
他眼眸微微眯起來,在亭中駐足片刻,方才緩步離開。
臨近端午,衛老夫人令人包上許多粽子,衛菡,衛蓮這日端了一盤石榴花來到駱家姑娘們住的宅院,與她們一起熱鬧,到底都是小姑娘,到得這等節日,心情不由自主就歡快起來,臉上個個帶著笑容。
“這花是在園子裡才摘下的,咱們一人戴一朵。”衛菡招呼她們。
眾人便都上去。
駱寶櫻先是給駱寶珠戴了,才將花插在左鬢。
翹起的手指好似蘭花,一垂首,一笑,都是極為優雅的,衛菡盯著她看,暗想這駱家不過是小戶人家,怎麼養出駱寶櫻這樣的姑娘的?不止漂亮,還有才氣,等再過幾年,定能在京都打響名聲。她不似衛蓮孩子氣,十五歲的姑娘已經知道自己在家族中的意義,當下拉著駱寶櫻笑道:“明兒有龍舟賽,你們可一定要跟咱們去看,十分有意思的。”
那是京都一年一次的盛世,便是為慶祝端午,到時皇上偕同皇后,太子,太子妃都要去白河。
每當這年,也是羅珍最是風光的時候,全京都,恐都沒有姑娘能像她,坐在大梁最尊貴的人們身邊,談笑風生。
駱寶櫻目光微黯,勉強笑道:“好啊。”
駱寶珠好奇:“三姐姐,龍舟賽是跟咱們在湖州的一樣嗎?”
五月五,大梁各地都會有龍舟賽,只是規模不同而已,駱寶櫻笑道:“是有些像,只這龍舟啊定是比咱們湖州那些更威風的,而且京都人多,肯定也很熱鬧,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