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上傳來溫熱,這樣被他盯著看,駱寶櫻更加不自在,眼見她臉蛋紅得好像染了胭脂,駱元昭輕聲一笑:“是不是不認得我了?”
她嗯了聲:“許久不見。”
水汪汪的眼睛眨了眨,想看又不好意思看他,又有幾分兒時的可愛,駱元昭道:“你這趟回來,不準再去滄州了。”
那時得知她到湖州,他人在麗修書院,心不在,當時就派了隨從回家打聽,便聽說她一心要走。
柔弱的少年,說起話來卻是強硬,很有哥哥的派頭,駱寶櫻換了個芯子的人,自然不會還那樣執著,笑道:“好,我聽哥哥的。”
駱元昭見她乖巧,嘴角一翹道:“若是想念外祖父外祖母,可以寫信過去,或者哪日得空,我陪你去看看。”
不是一味的要求,也有妥協,真算得上是個好哥哥,駱寶櫻忽地想起在京都的弟弟。她作為姐姐大了他三歲,因雙親不在,也擔負了部分教導弟弟的責任。弟弟調皮,她總是拿著戒尺假裝要打他,可心裡疼都來不及疼,因那是她最親的人。
如今也不知他的狀態,只願他能堅強些。
駱寶櫻喉頭一堵,微垂下頭,悶聲道:“那就這樣說定了。”
只當她仍在思念二老,駱元昭又將她摟在懷裡,輕輕拍著她的背。
溫柔的動作,洋溢著深厚的親情,駱寶櫻對這個哥哥,突然就有了很大的好感,心也慢慢平靜下來,只抬起頭時,看見側邊的雙喜眼都不眨的盯著駱元昭看,作為主子,只覺丟臉。
口水都要流出來的樣子,委實恁難看了!
她對身邊的丫環原就不太滿意,尤其是這雙喜,奈何主家寒門出身,對奴婢們沒個規範的要求,她九歲的小姑娘能做什麼?別說還是從滄州小地方來的,總不至於與長輩們提這個。
狠狠瞪了一眼雙喜,她跟駱元昭道:“哥哥,咱們這就走吧。”
因兩位公子難得回來,眾人都聚集在老太太住的東苑。
等他們到時,袁氏也在了。
老太太笑眯眯瞧著兩個孫兒:“知曉你們今兒回來,我特特叫廚子去市集買了一隻肥鴨,一會兒多吃些,你們唸書辛苦,要好好補下才行呢!回家也不要再看書了,玩個一天半天沒什麼。”
駱寶樟嘻嘻笑道:“莫非祖母要讓大哥,二哥與您玩葉子牌那?”
“他們要肯,我是求之不得了!”老太太道。
駱元昭道:“想必祖母是缺錢花了,我記得上次回來,就將我與二弟的私錢贏了個精光。”
“還不是大哥你連續放胡?”駱元珏挑眉道,“我這回非得坐在大哥下家不可,也好沾些祖母的好運道。”
“你這一手牌技,坐哪兒都一樣。”駱元昭斜睨他一眼,“不信走著瞧。”
老太太呵呵直笑,其實哪裡不知,這兩孫兒是變著法子哄她高興,才連連輸了。
說話間,玉扇領著丫環將瓜果一一端上來,如今寒瓜快要落市,放在井水裡冰會兒,勉強還能吃一吃,廚子將之削了皮,切成一塊塊斜刀狀,旁邊又放了紫色熟透的葡萄,引人口欲。
眾人都拿起吃了些下去,唯獨駱元珏瞧著玉扇,面色閃過一絲陰鬱。
親生是姨娘,原就是恥辱,可若是像金姨娘便罷了,偏生老太太喜歡玉扇,將她放在身邊,如今更是等同個丫環般時常出來服侍別人,他垂下眼簾要去拿水果,誰料玉扇心疼兒子,又端些核桃放在他面前。
駱元珏眉頭略皺,再也沒有伸出手來。
駱寶棠瞧見,微微嘆口氣。
等到眾人散去,她尋得機會,與駱元珏說話,輕聲道:“你怎得這樣待娘呢?你在書院,娘不知多擔心,就怕你吃不好睡不香,而今回來,你竟不多瞧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