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們互相見禮,駱寶樟笑道:“你們園子裡的牡丹花真多,難怪一進門就聞到香味了。”
對於賀家,駱寶樟有些好感,因不像有些人家,看低駱家別個兒姑娘,只會請駱寶櫻一個人去,賀家是請了她們四個的。
賀芝華得意一笑:“這些牡丹呢,說來歷史悠久,咱們曾祖父那會兒就開始種了,家裡這些不過才得十分之一,其餘的都留在蘇州了,可惜不能全部帶來,不然真的要讓你們開開眼界!”
牡丹花品種繁多,越是名貴的越不容易養護,駱寶櫻昨日收到的那盆,便很不凡,她笑道:“已經開了眼界,不過這禮未免有些重。”
賀琛聞言走上來。
少年穿著地黃交枝紋的淺碧色春袍,便是不說話也宜人,那安靜的姿態,文雅的氣質,不經意間沁人心脾,他瞧著駱寶櫻道:“這不算什麼重禮,畢竟今日要麻煩三姑娘,妹妹頑劣,教起來恐是要費些工夫。”
看這胳膊肘往外拐的,一來就說自己的缺點,賀芝華嘟嘴道:“哥哥,我怎麼頑劣了?”
要不是他要她學騎馬,她還不學呢!
見她威脅的眼神,賀琛忙改口:“幸好妹妹聰明,想來不會太久。”
看到這兄妹兩個,駱寶櫻不由想起在書院的哥哥,明年就要鄉試,他與駱元珏兩個人卯足了勁的唸書,已是有一陣子不曾回來,她想念哥哥,父親卻很欣慰,說就得有這樣刻苦,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她忽地好奇問賀琛:“怎得賀公子你沒去書院呢?”
明亮的眼睛盯著他,離得近,好似能聞到她衣裳上的薰香,賀琛見她專程問自己,心中不免雀躍,笑道:“家中有西席自小便教導我的,已是有七八年了,反倒不習慣去書院。”
這些名門望族有些是會請有名的夫子來家中單獨教導,不像書院,幾個夫子教幾十乃是上百的學子,哪裡有這樣精心?駱寶櫻笑道:“名師出高徒,賀公子文采出眾,不難想象貴府西席,定是飽讀詩書的。”
“豈止。”陳婉目光落在她臉上,“陶夫子可是大儒,當年多少人請也不曾請動,唯獨看上表哥。”
這位陳姑娘的性子沒有賀芝華活潑,也沒有賀芝華漂亮,只氣質恬靜,瞧著便頗有才氣,駱寶櫻並沒有迴避她的目光,挑眉道:“大儒,莫非是雅樂居士?”
賀芝華呀的一聲:“你怎知?”
“因江南有兩位大儒最是出名,其中之一便是陶居士,當年入京趕考,恰逢‘張吳”一案,後來皇上要補他狀元之名,他亦不曾接受,卻是可惜了。”另外一個,則是衛琅的恩師。
看她如數家珍,言談間自信滿滿,落落大方,絲毫不遜於名門望族的大家閨秀,賀芝華對她已是有些喜歡,笑道:“確實是雅樂居士,哥哥如今是他最小的弟子。”
“還真沒想到,雅樂居士竟然在京都。”駱寶櫻微微張大雙眸,“聽聞他棋藝已至化境,連大明寺的主持都無法贏得他呢!”
說起這些,她眸色閃耀,陽光落在她身上,仿若都帶了七色,好像雨後的彩虹,而她是那彩虹裡最漂亮的一抹紫。賀琛也不知為何,心裡竟有這樣的感覺,只覺她難以逼視,可又捨不得不看她,柔聲道:“夫子今日正巧不在,若三姑娘願意,我改日可以帶你去拜見。”
“真的?”駱寶櫻的眸色又亮了一些,像是天上的星辰。
賀琛的心也跟著加快了一點,認真道:“當然。”
誰都看得出來,少年的心思都在她一個人身上,毫不掩飾的愛慕,就如這園子裡的牡丹,燦然的盛開。
陳婉目光移到亭子外的花木上,赫然發現其中一盆“雲紫”不見了,想起剛才駱寶櫻所言,才知道,原來賀琛竟把這盆牡丹花當做禮物送予她,可在記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