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哈哈笑起來。
像個惡作劇的少年。
駱寶櫻惱得掐他一下,他一點沒躲,反而把她摟得更緊。
男人身上的墨香圍住她,在黑暗裡,味道更是濃重,她再回頭看這些樹木的黑影,便不覺恐懼了,畢竟有他在身邊,總不至於還能竄出一個人來,她輕聲道:“明兒早上可不準管我丫環,我得與你一起起來。”
“嗯?”他皺眉,“你還真在乎二伯母呢?她說她的,你不用理會。”
“也不是,畢竟我才嫁過來嘛,生怕母親生氣。”
衛老夫人年紀大了,更容易寬容,可三夫人呢,不太說話,這次偏幫她,可誰知道心裡會不會高興?畢竟衛琅是她親兒子,作為婆婆,都希望兒媳體貼兒子吧?她雖性子驕傲,卻也是知曉禮數的。
衛琅道:“母親也不會怪你,不過你執意要早起,也隨你了,多個人陪我用膳,不是壞事兒。”他拉著她往回走,“但這樣,咱們就得睡早些了,是不是?不然你怎麼起得來?”
“戌時睡差不多,現在還早呢。”
他邪笑了一下,咬著她耳朵道:“現在正好,不然真晚了。”
她才知道他用意,羞得踢了他一腳。
可即便這樣早睡了半個多時辰,等到第二日,她仍是沒有睡夠,迷迷糊糊的靠在迎枕上,他替她穿抹胸。其實也不是很難的事情,可愣是用了一刻鐘,實在是他忍不住不生綺念,這邊碰一下,那邊親一下,時間就飛逝過去了。
好麼,讓她起,差些叫他遲到。
看來晚上還得再早些。
他輕輕拍她臉:“下床。”
駱寶櫻揉揉眼睛,沒有適應,畢竟以前十幾年時間,她在這個時段都睡著呢,身體不太容易甦醒,可說到的事情得做到,她搖搖晃晃下來穿鞋,梳洗之後便陪著他用飯。
胃口也不太好,光吃了半碗粥。
衛琅嘆一聲:“算了,明兒別陪了,瞧你這樣子。”
“誰還沒個老習慣呢,本來要改就難。”她起來,給他戴官帽,可個子沒他高夠不著,踮起腳尖也不行,她招招手,“下來些,我夠不著。”
他忍俊不禁,但還是依言彎下腰。
她給他戴上去,又給他束腰帶。
大梁的官服皆是用緋紅錦緞所制,他穿起來極是合適,英氣又俊美,氣宇軒昂,她滿意的點點頭,挽著他胳膊道:“衛大人,我這就送你去坐轎子。”
他笑,但沒有走到二門那裡就止步了,伸手輕撫她的臉:“送到這兒就行了,你回頭再去睡一覺。”
她唔了一聲:“你小心些。”
他立在晨光裡,眸色像湖水,柔聲道:“我走了。”
她點點頭,目送他遠去,那是她作為妻子,第一次送他出門,看著他的背影漸漸消失,心裡竟有些空落。那一刻她忽然明白,這樣送他去辦公,叮囑他,早上送他走,晚上等他回來,小小的事情,其實意義卻不小,這代表著他們是夫妻了。
只有夫妻,才會如此。
她抿嘴一笑,轉身回去。
等到第二日,便是休沐,金惠瑞請了羅天馳,衛老爺子知曉卻也沒說什麼,只聽衛老夫人的意思,讓二房去管,是以程氏一早就使人去集市採辦了好些東西,都是時下生鮮,蔬菜,還有家裡的好東西,燕窩,魚翅都拿了出來。
衛蓮也是心下雀躍,之前打扮了一回,瞧著不滿意,臨近午時,又使人把原先的妝都卸掉,重新描畫了一番。
金惠瑞進來時,她正往頭上插珠釵。
看她這麼重視,金惠瑞又有些惴惴不安,畢竟那是羅天馳,哪裡這麼容易就瞧上一個姑娘?若是,憑著他的家世,不知多少人覬覦,早就被人勾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