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磕頭道:“老太太,奴婢沒有,這藥是奴婢自己身體不舒服熬藥吃的,倒不知奴婢哪裡得罪夫人,要這樣誣陷我?”她朝老太太爬去,“請您救救奴婢啊!”
老太太呆住了一樣,委實因袁氏說得事情太過嚇人,可駱寶棠定親確實出過意外,駱元珏又是,她終究沒那麼傻,眼見玉扇爬來,只覺她是一條毒蛇,驚叫道:“你別過來,你這忘恩負義的東西!我如此待你,你卻生出這等歹毒的心!敢害嘉兒,還敢害兒媳婦,你這……”她氣得渾身發抖,連話都說不出來,她把事情都交予袁氏,袁氏說得有理有據,自然是相信袁氏的,喘一口氣道,“你來處理吧。”
側過頭再不看玉扇。
活了這麼多年,頭一回對一個人如此厭惡,也懊悔自己沒長眼睛,誤以為玉扇老實,還總心疼她,老太太現在的心情極為複雜,這堂屋也不能待了,扶住丫環的手去了裡間。
玉扇抬起頭,對上袁氏冰冷無情的眼神,便知自己是什麼結果,她好似爛泥般趴在地上。
駱元珏從翰林院回來,知曉此事,皺一皺眉去往柴房。
玉扇被關在裡面,雙手被繩索扎著,她本是絕望,可看到駱元珏過來,瞬間又綻放出笑容,對他道:“元珏,我這都是為了你,那吳姑娘不配你,我才會害她,但她的疹子也不會要她的命,至多幾個月便會好的。元珏,你該娶個名門望族的姑娘才是……”
那樣一張醜陋的臉映入眼簾,猶自不知錯,駱元珏冷聲道:“你為何不問問我?”
不問問他,就把他生下來,讓他天生是個庶子,不問他,打小便把他送到王氏身邊,虔誠的伺候王氏,讓他叫王氏母親。也不問他,私自便去祖母跟前伺候,總是一臉的奴相,還指望他對她好。
他抱怨上天不公,可更怨恨玉扇,讓他出身就打上了低賤的烙印。
他只能驅使自己更努力,不輸於駱元昭,而今他終於進入翰林,這份無奈漸漸淡了,因他已能肯定自己,可笑玉扇竟為他不甘。可不甘的話,當初就不該生下他,生下駱寶棠,然她偏生要抓住那機會,如今想想,是不是對父親也下了藥,才會如此?
不然父親豈會願意碰她?
駱元珏淡淡道:“那吳姑娘我本也是看中的,是你毀了這親事。”
他眸色很冰冷,絲毫沒有親情在裡面,玉扇渾身一抖:“你,你喜歡?可她怎麼配得上你……元珏!”
“你也不配做我生母。”駱元珏道,“可怎麼辦呢,我無法阻止。”
玉扇眼淚落下來,模糊了雙眼,她看著兒子喃喃道:“元珏,我只是想為你做點事情,我從來沒有想過要拖累你啊,元珏。”她愛極了這兒子,自己這樣的人,生下的他,卻像駱昀那般俊美。
為他,她是願意付出一切的。
駱元珏輕聲道:“為我嗎?為我的話,往後再不要讓我見到你了。”
他轉身出了去。
玉扇無聲的哭。
駱寶櫻聽說這事,命紫芙去問個清楚,而後是如何處理的,結果紫芙回來道:“玉扇晚上一頭撞在牆上,死了。老太太飯都吃不下,請了大夫來看呢。二姑奶奶今日也在,哭得很厲害,到現在也沒有走。”
玉扇竟然自殺。
這有些出乎駱寶櫻的意料,但也許,這是一個母親,最後所能做得事情吧。
袁氏看在兩個孩子的面子上,還是給予玉扇厚葬,埋在了城外的山上。
家裡出了這種事,駱寶珠心情也悶悶的,想起駱寶棠差些哭得暈過去,她鼻子也發酸,心想人吶可真複雜,明明看起來是那樣本分的人,可偏偏也能做出這種事,難怪祖母一直在自責呢。
可誰瞧得出來?
她嘆口氣,淨了臉,睡去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