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館到了。”衛琅提醒她,“先去看傷。”
她仍倚在他懷裡,聽到溫柔的聲音,抬頭瞧一瞧他。
目光與往前不同,夾著太多的探究,可卻不願說話,大約還沒有理清楚,衛琅摟著她的腰,扶著她從馬車上下來,她很順從,並沒有反抗。
“曹大夫在不在?”衛琅問醫館的藥童。
藥童答在,很快就請過來,衛琅說明情況,那曹大夫笑眯眯道:“衛大人不必擔心,曹某祖傳藥方便是專治皮肉傷的。”又看向駱寶櫻,“恕曹某冒犯,請少夫人將手臂露出來,好讓曹某診斷是否嚴重。”
看病不若尋常時,自然顧不得這些,傷口不予大夫看便不知輕重,衛琅替她把袖子捲起來。只見流血的地方已然止住,凝固在肌膚上,好似珊瑚珠子,而些許露出來的肉卻令人驚心,曹大夫瞧著這冰肌雪膚,只覺眼前的年輕婦人嬌若姑娘,倒替她覺得疼。
“如何,能治好嗎?”衛琅詢問,又將她袖子放下。
“請衛大人放心,曹某這藥膏,少夫人用上一個月必定會好,至於疤痕恐是要兩個月才會完全消掉。”他叮囑藥童先拿藥水予駱寶櫻傷口洗一下。
那還不如他來。
衛琅接了藥水,領她穿過鋪子,走到裡面的庭院。
“許是會有些疼。”他道,“我在軍營裡受傷計程車兵見過不少,莫說你,就是他們也怕……”說話間,捲起她袖子,毫無徵兆的將藥水傾倒在她傷口上,略帶淡黃色的液體流過去,帶走附在上面的汙濁與血跡,帶來一陣劇烈的疼痛。
駱寶櫻像是被踩了一腳般跳起來,大叫道:“你瘋了,你怎麼都不告訴我一聲!”她痛得要死,伸手拍打他。
那是從剛才到現在,她第一次說話。
衛琅任她打,笑道:“要是慢慢洗你更疼,鈍刀割肉你不知道嗎?這樣最好。”
雖然痛得厲害,可一下就洗好了。
看他理直氣壯的,駱寶櫻咬著牙又狠狠掐了他一下,他拿乾淨的手巾將她手腕擦乾淨,但這回溫柔的多,稍許碰到傷口就會停一下,極是細心。
因這件事,他此前說的話造成的影響慢慢淡了,她發覺他們之間的相處並沒有變,不曾因為他知她是誰,他就不同了。
沉靜片刻,她目光落在手巾上,輕聲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那天你與你弟弟在茶樓說話,我就在門口。”
居然是偷聽來的,且已有數月,駱寶櫻盯著他道:“你竟然這種事都做得出來,非禮勿聽,沒學過嗎?”
“我還學過男女授受不親呢,你既然是我妻子,就不該與羅天馳眉來眼去,也不該隱瞞,讓我生疑。”衛琅擦好了,給她放下袖子,“我自然要查個水落石出。”
就是這原因,他每回與羅天馳見到都是劍拔弩張,誤以為她跟羅天馳有什麼,駱寶櫻把手抽出來,不給他握:“反正你就是不信我。”
“是,若是你,你能信嗎?”衛琅反問。
駱寶櫻無言以對。
重新走回堂中,曹大夫拿出藥膏,衛琅代勞替她抹了,又用白綾布包紮起來,這才離開醫館。
靠在車壁上,只覺手臂上一陣陣的隱痛,畢竟皮破了,哪怕是水碰到都會難受,別說是藥,她眉頭微微擰著。衛琅見狀把她拉過來抱在腿上坐著,一隻手環住她的腰道:“我必定會替你報仇。”
孫妍已傷,他還能如何,總不至於取別人性命,駱寶櫻撇撇嘴兒:“你別胡來去彈劾西平侯,好歹他是皇上岳丈,才發生這事兒你就動他,那不是公報私仇,到時落人把柄。”
“真聰明。”他道,“我自然不會現在動他,總有合適的機會。”
已經與孫家結怨,不可能和好,那麼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