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吃得太晚,說得都不是太複雜的菜式,素燒鵝,魚包肉,嘉興豆腐,色香味俱全,駱寶櫻笑眯眯夾一塊紅得透亮的素燒鵝予他:“這些我也喜歡吃呢。”
本來就是撿著兩人都喜歡的,衛琅看著到嘴邊的素燒鵝,認真道:“其實我喜歡吃的東西永遠都只有一樣。”
他眸色好像星光,投在她身上,駱寶櫻臉頰發熱,心上發甜,輕聲道:“我曉得,你快些吃了。”
他咬住素燒鵝吃了進去。
她又喂他一樣別的。
不知為何,今晚好似特別喜歡他,她就想這樣永遠待在他身邊。
臨近春節,朝堂發生了一樁大事,也可說是滔天的大案,都察院統計下來,每年軍部因空餉,放入自己囊中的銀錢,竟然達到了一百多萬兩銀子,而大梁每年國庫收入也不過一千多萬,那是搜刮了多少人的血汗錢?
就在前年各處因水災旱災,良田毀壞,餓殍遍地,國庫緊張只能解救一半百姓於水火之間,可那些將軍,頭領門卻拿著吃空餉的銀子花天酒地。
楊旭忍無可忍,命人徹查。
一連幾日,通政司的官員都不曾閤眼,因從各地來的奏疏實在太多,好似雪片紛飛,其中一個名字更是被人提到了無數遍。
正是西平侯孫仲。
那些被揪出來的將軍,好些是他門生好友,也有很多是他親自舉薦到缺位的,更有人舉證,因他們得了好處,逢年過節,都會給孫仲獻上不菲的節禮,而孫仲從不拒絕,那是狼狽為奸,一丘之貉!
事情得到證實,楊旭本是不想弄得那麼難看,可孫仲這件事實在做得太過,他正當施行新政,野心勃勃,想讓自己在歷史的長河中留下燦爛的一筆,然而自己這岳父卻一而再,再而三的拖他後腿。
假使他姑息下去,恐不會成為明君,而楊縉仁厚的性子,有個這樣的外祖家,將來興許會被影響,他果斷的削掉了孫仲的爵位,將他流放,而孫家其餘人等全部罷官。
此事震驚朝野。
而楊旭六親不認,大公無私的行為也給眾官員敲響了警鐘。
整個大梁風氣為之一振。
誰都不敢在這節骨眼上犯錯,再被楊旭發現,丟了冠帽。
春節終於到了,駱寶櫻早早醒來,瞧見從窗外灑落的陽光,心情就分外的愉悅,一推身邊沉睡的衛琅,笑道:“今日是晴天呢!”
孫家倒了,他多日的功夫沒有白費,昨晚上又忍不住折騰,因有春假,破天荒的安睡到現在。
已經有一陣子沒有這樣沉睡了,他笑一笑,手搭在她肚子上:“再睡一會兒,急著起來作甚?要買的年貨早已買了,便算有缺漏的,祖母母親也會替你管著。”
他猶自閉著眼睛,鼻子抵在她胸口,雖然沒有把孩子生下來,可她身上已經有股淡淡的奶香味,他情不自禁隔著她裡衣輕輕摩擦。
男人的嘴唇生得很好看,秀氣又不顯得羸弱,映在白色的羅衣上,勾得人心神動盪,駱寶櫻眼見他不滿磨蹭,用臉頰要把裡衣拱起來,要去吃,她哪裡吃得消,伸出手指就把他眼皮子撐起來。
“不準胡鬧,快些扶我起來。”她嗔道,“我,我要去如廁了。”
衛琅睜開眼睛,看到她在遮掩,輕聲發笑,也不知她有什麼不好意思的,都吃過多少遍了還不能讓他正大光明。
他起身穿衣服,又蹲下來給她穿鞋。
扶著走到恭桶那裡,他駕輕就熟的把她安放在上面,這便在外面等著。
駱寶櫻過得會兒才出來,兩人正當到堂屋,紫芙笑著使人抬來一個箱子:“少爺,少夫人,宜春侯府的節禮送來了。”
她呈上禮單,還有一封信。
先看落款,粉色的信箋上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