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幫她把被子蓋上,走了出去。
臨到門口,又瞧見那盆花,翠綠的葉子連花苞都沒有,就像賀琛與她之間的感情。他啞然失笑,一時醋意上來忍不住,但仔細想一想,賀琛從不曾得到過她的心,聽說已去遠處遊歷,他還在乎什麼呢?
不過,假使她要把它搬走,他仍不會攔著。
隔了一日,程氏精心準備宴席,早上又來請一次,駱寶櫻奇怪,覺得這二伯母未免太過殷勤,不由問衛琅:“往前瞧著與你並不親近,怎得這回這般客氣?莫不是見你當上大學士不成?”
衛琅淡淡道:“去一趟便知。”
意思是,他也不知。
駱寶櫻便沒再多說。
這衛家,除了衛琅與大房,二房的院子,別處她都極是熟悉,倒不用像別個兒新嫁娘,四處要走一遭瞧瞧,拜見完長輩,便坐在案前看書,衛琅見是俠義話本,忍不住笑:“看這個,不如看傳記,比話本精彩。”
她掩了書卷,抬頭道:“不若咱們去書房吧?多挑一些。”她說起這個,興奮的站起來,“往前我去,你只知道教我寫字!”
嚴肅的要死,還不准她偷懶玩一玩。
看她俏皮的樣子,他笑道:“走罷,這回你想看什麼便看什麼。”
兩人起了興致,走去書房。
遠遠聽見畫眉鳥叫,仍是跟以前那樣動聽,駱寶櫻側頭聽得會兒,在心裡算一算,驚訝道:“已經過去五年了,這隻鳥兒幾歲了?”
“十二歲。”
她瞪圓了眼睛。
想起她那時剛來衛家,同衛琅學習,就見他總是很精心的在照料那隻鳥,給它餵食,給它拿水洗澡,從不使喚丫環動手,便知他看重,誰想到這隻鳥竟然有那麼大的年紀,只比她小了三歲呢。
“你很小就養著它了?”她問。
衛琅道:“沒有,是父親養的,後來……”他頓一頓,“我把它帶到京都來了。”
他的父親很早便離開人世,她也知,只不清楚這畫眉鳥竟是他父親的,她側頭看向他,他神情並無變化,也沒有透露悲傷,一如那時候她在京都看見他,以為他為她的去世毫不悲痛。
是不是,其實還是有一些呢?
她搖一搖他的手:“見到你把畫眉養得那麼好,父親定會高興的。”
陽光下,她瞳色顯得有些淺,像清茶,明澈見底,裡面滿是溫柔,在安慰他,他笑起來:“是。”伸手輕撫她臉頰,“父親若知道我娶了你,也一樣會高興。”
被他突然誇獎,她有些微羞,但很快就道:“當然。”
又恢復了一貫的高傲。
隨著小徑進去,便看見畫眉鳥了,許是見著主子,歡快的在籠子裡跳躍,駱寶櫻疾步走上去,想仔細看看它。那會兒她對衛琅有敵意,他的東西她都不願細究,現在不一樣了,那是她去世的公公以前養的。
誰料書房裡卻傳來腳步聲,只聽門咯吱一聲,金惠瑞從裡面走出來。
駱寶櫻臉色一沉。
金惠瑞卻並無不悅,笑著道:“三弟,三弟妹,你們也來書房嗎?”她手裡拿著書,像是剛剛挑好。
駱寶櫻瞧見她就倒胃口,拿草葉逗弄畫眉,淡淡道:“是。”
“是來此寫字畫畫,還是看書?”她態度很客氣,見駱寶櫻不願搭理,便看向衛琅,將手裡書展開來,“三弟,我拿了這個,不妨礙你們吧?”
對面的男人穿著月白色春袍,頭戴玉冠,束著玉帶,靜立在那裡,像山頂上孤高的雪,可望不可即。可即便如此,她也最喜歡看他穿這種顏色的衣袍,好像最合適他,世上沒有誰比他穿得更好看。
她一時眼神有些痴。
衛琅瞧著,眉頭挑起,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