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二夫人一怔。
老太太與衛老夫人感情好,生怕她難做,聞言瞪了駱昀一眼道:“小姑娘之間打打鬧鬧有什麼?不過兩天就好了,還追究呢?再說,蓮兒年紀還小,恐也是不太懂事。”
他們家的孩子還輪不到老太太來置喙,衛二夫人道:“也是寶樟自己惹出來的,她要不是單獨一個人走,便不會讓蓮兒誤會。寶櫻也是,還是要自個兒注意些才好!”
那是說他們駱家門風不行,駱昀沉下臉:“住在府上多有麻煩,只孩子間打鬧,小事便算了,打人耳光可不算小事。若寶樟沒錯,總得給她一個說法,你們衛家是詩書之家,唸書便是為辨明是非,孰對孰錯,不能一概而論。”
借住此地是欠了他們人情,假使日後衛家有需相助之事,他定不會袖手旁觀,但一樁事歸一樁事,這人情不能用女兒的屈辱來換,。
老太太見他態度堅決,也不知如何勸了,她本就聽兒子的話,倒是衛老夫人斟酌片刻,緩緩道:“是蓮兒不對,二媳婦,你讓她去寶樟那裡道個歉。”
“母親!”衛二夫人大惱,“蓮兒才幾歲,又不是什麼大錯。”
衛老夫人道:“咱們不能這樣縱容孩子,傳出去,青紅皂白不分,掌摑客人耳光,別人該怎麼笑話?便是老爺,定也會讓蓮兒承擔這個錯誤。”
將衛老爺子抬了出來,衛二夫人知道不好再忤逆,當下只得應了,回頭與衛二老爺說起來,咬牙切齒道:“分明是駱寶樟那賤人勾引咱們兒子,蓮兒不過是阻止她罷了,如今偏說她錯。我就說,他們駱家那支出來的,能有什麼家教?要不是父親,能進咱們家門住嗎?”
衛二老爺自小便不喜歡衛老夫人,因他認為,假使沒有衛老夫人,自己母親恐不會那麼早離世,便宜了衛老夫人,嫁入他們衛家,但兩事不好相提並論。姑娘家鬧些矛盾沒什麼,可打人,說到哪裡都不佔理。
“你勸蓮兒去吧。”
這句話一說,衛蓮也只能去了。
駱寶樟得了補償,總算沒有那麼難過,然而此事讓她清晰的認識到,憑她的身份原是很難嫁入名門望族當正妻的,衛家,駱家還有些親戚關係呢,二房都那麼不待見,別說旁的人家了。
只怕更是難進!
她的終身大事如何是好?
屋裡的燭火微微閃動,忽地發出“噼啪”一聲,袁氏驚覺抬頭,才發現駱昀一直未說話,她想著今兒袁老夫人的吩咐,也是入了迷。
“老爺。”她給他打了兩下扇子,“衛家恐是不能再住,我前幾日瞧了兩家,有一家離這兒頗近,且風水也好,便是母親也喜歡的,只還未曾談下來,定是要再加五十兩銀子。”
“便是加一百兩你也買了。”駱昀道,“二夫人刁鑽,欺負到咱們臉上,我不能讓步,不過寶樟……”他想起這女兒的不知數,微微搖頭,“今年是該嫁出去了。”
袁氏心裡咯噔聲,不知如何與他說,可不說,下回母親又來相逼,她拿住紈扇的手鬆下來,半蓋在手臂上。
見她憂色甚重,駱昀相問:“可是有什麼事?”
她一咬牙道:“母親想讓寶樟去宮裡,還說或能當太子的側妃。”
“什麼?”駱昀眯起眼睛,“你可曾答應?”
她緊抿住嘴。
想起在之前那事兒,便是她沒處理好,該爭的不爭,讓駱寶樟口不擇言,也讓衛二夫人當他們駱家是軟柿子,而今次,袁老夫人那麼無禮的要求,她竟然也沒有回絕,駱昀很是不滿,淡淡道:“原以為你很有持家之道,可見我看錯了。”
他半垂著眼簾,渾身散發出疏離的味道。
袁氏一下紅了眼睛。
前一樁事,她是怕老太太難做,後一樁事,她對袁老夫人無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