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仿若少女的臉,心想便是坐到了這個位置,將生殺大權握於手中,舅母才會因犯小小一個錯誤,便恐懼萬分,而舅父更是莫可奈何。
舅父說他們葛家都是要看杜若的臉色行事的,這種時候,她怎麼不能來求杜若?也只有杜若鬆口,舅母才敢回來。
葛玉真這樣的性子倒是真該好好教育的,便是她那麼任性才會叫賈氏失去方寸,不管不顧的來欺騙她賜婚,杜若擺擺手:“你起來吧。”
要說難為的也是林慧,她又不是葛家的人,可葛家的事情好像總是少不了她。
林慧答應一聲站起來。
“舅母都病了,你也不要在此耽擱,便先回罷,很快便是春節,叫舅母別胡思亂想,好好一家團聚。”杜若叮囑林慧,“替我問老夫人好。”
“多謝娘娘大恩。”林慧朝她行一禮,告退而去。
晚上賀玄回來的時候,杜若便同他提了一提,略有些不滿的語氣:“舅母是看得太嚴重了,其實即便我生氣,也不至於會讓舅母去廟裡呢,頂多警告幾句罷。”
賈氏在她看來,平日裡行為並不出格,也是挺關心她的,又是賀玄的舅母,怎麼也會留些情面,畢竟是初犯。
可現在弄得她好像多可怕一樣,好像她一不樂意就要取人性命似的。
賀玄卻並不意外的樣子:“去廟裡也不算過分。”
杜若瞅他一眼:“那可是你舅母。”
“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你不知嗎?”賀玄淡淡道,“她這話要是與我說,便是欺君之罪。”
真是辯不過他,說到天家無情,他便是一個例子,也不怪賈氏不敢同他說,杜若手撐著下頜,幽幽道:“那往後我也不能同你撒謊了。”
多可怕啊,欺君之罪。
賀玄差些嗆到。
見他咳嗽起來,杜若撲哧一聲,伸手拍他的背:“玄哥哥你不要怕,我斷不會欺騙你的。”
他冷眸瞥來:“料你也不敢。”
兩人用完膳,宮人把桌上佳餚撤下,他拉著她坐在美人榻上,照例是趴在肚子上聽一聽孩子的動靜。
男人早已經摘下了冠冕,頭髮只用根玉簪挽著,襯得顏色十分的黑,好像墨汁一般,杜若瞧著便是忍不住伸手撫了撫,暗想自己的頭髮也很好,將來這孩子生下來,必定也是有一把的濃髮,她笑道:“玄哥哥,明兒我替你洗頭罷,你看你這幾天都髒了,哪裡有這樣懶的皇帝……”
正說著,賀玄噓的一聲。
杜若眼睛驀然睜大:“是不是動了?”肚子裡有東西在敲擊,比起以前光是像冒泡的感覺,更是明顯,是小孩兒在敲呢,她叫道,“玄哥哥,孩子在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