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崴到腳,才多了優思,她暗地裡嘆口氣,見裴玉嬌請她坐,便斜坐在杌子上道:“娘娘福泰安康的,又有太醫看顧,回頭太夫人也必會放心的,今次奴婢來,正好也捎帶兩個好訊息。”
“什麼呀?”裴玉嬌期待。
“一是表公子要成親,就在下月二十二,二是大公子要成親,在八月初六。”
“大哥要成親了,娶得是林姑娘嗎?”她笑道,“一早就聽說了,還怕二嬸不同意呢!”
胡嬤嬤道:“娘娘是不知,那孃兒倆險些翻臉,虧得大公子跟頭倔牛一樣,認定了不改口,就這樣,事兒鬧到林家,林夫人生氣,要把林姑娘嫁人,二夫人不想兩頭得罪,後來才鬆口的。”
林家是大房親戚,太夫人本又支援這樁親事,馬氏拗不過兒子還能如何?就是白白鬧出一場矛盾,林家總歸不高興,幸好林初雪這姑娘大氣明理,化解尷尬,現在才算好了,兩家都在忙著準備嫁妝聘禮。
裴應鴻也經常往林家去,與林初雪十分的情投意合。
裴玉嬌聽得專心致志,笑道:“總算結果是好的,想必二嬸慢慢的也會喜歡大表姐。”
“可不是,太夫人是讚不絕口。”胡嬤嬤還有些私話要說,朝竹苓跟丁香看一眼,還有那素和,三人知趣,陸續退了出去。今兒來,確實還有一樁事,也是太夫人真正擔心的,生怕裴玉嬌小孩兒心性,不知怎麼處理。
其實也就是通房的事情,女人家有喜,不能滿足男人,時間又長,總歸對男人是個考驗,可尋常百姓便罷了,高門大戶的男人有幾個能忍住?本一個家族就靠他們的,地位超然,便是正妻,還不是樣樣要為他著想,圍著他打轉?便說這種皇家子弟了。
胡嬤嬤也沒有拐彎抹角,問道:“王爺可曾提到通房的事兒?”
裴玉嬌一怔,搖搖頭:“沒有啊。”
“一點兒沒那個意思?”胡嬤嬤道。
“嗯,他沒說要通房。”
“也算能忍的。”胡嬤嬤點點頭,看來當初非得娶裴玉嬌也不是沒有理由,算是王爺中不錯的了,她笑了笑,“沒有便最好了,若是有,娘娘也願意的話,可千萬莫隨便抬個丫環就做通房,到時引狼入室,太夫人怕娘娘應付不好。”
原是怕她抬錯人,可她並不想啊,裴玉嬌嘟起嘴道:“我才不要給他通房呢!”
胡嬤嬤看她耍脾氣笑起來,要是楚王受用當然好,可不行也得有個萬全之計,她道:“要遇到,莫慌,好好想想再說,千萬別吵起來,不過王爺不曾提,以後興許也不會提,這是好事兒。”
回頭告訴太夫人,她定然高興。
裴玉嬌點點頭。
胡嬤嬤原還想叮囑,可裴玉嬌今非昔比,有太醫看病,他們哪裡能有太醫懂得多?當下也就告辭走了。
兩家有喜事,裴玉嬌使人把庫房的單冊拿來,細細選賀禮,到得晚上,她本想與司徒修說這事兒,誰料他一直未回,使人來說,原來去宮裡了,宮裡還留飯,怕是要到戌時才回。
她一個人坐著吃飯,瞧著對面空蕩蕩的位置,突然有些不習慣。
大概因他怕她孕吐,晚膳總是陪著她,陪著她吃好久,有時候還樂意喂她,飯桌上總是歡聲笑語的,但現在太安靜了,她想著想著,又犯惡心,再沒有吃下一口。
坤寧宮裡,司徒恆成,韋氏,還有司徒熠,司徒修一起吃了頓飯,說起這事兒,得從永平府送來的奏疏說起。前幾年那邊就鬧旱災,到得近年,赤地千里,老百姓更是連水都喝不上,引發民變,周邊盜賊亦四起,弄得人心惶惶,附近州府也不得安寧。故而司徒恆成原是要派司徒熠去調查此事,結果韋氏呢,說司徒修也已成家,該是要歷練的時候,司徒恆成一想,竟然同意了,這頓飯算是送行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