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遊舫還得去租呢。
這種東西尋常用不著,多數人家都不會買了閒置在岸邊。
沈夢容指一指東岸:“我早些時候已經使人租了,說好今日過來,左邊便是你們姑娘坐的遊舫。”
眾人看過去,果見岸邊有兩艘遊舫是挨著的,裴玉畫笑道:“沈公子可真細心啊,咱們都沒有提早想到。”她眼睛一轉問,“船上可有瑤琴?我今兒忘了帶來,還想問沈姑娘有沒有帶呢。”
她語氣很是活潑歡快。
因為離得近,隔著面紗能隱約看見容貌,雖不比裴玉嬌,裴玉英姐妹倆生得那樣精緻,可裴玉畫尋常裝扮很用心,又很愛美,用得胭脂水粉都是極好的,她身上很有女兒家的嬌媚。
然而沈夢容卻沒怎麼看她,回答也是淡淡的:“有。”
裴玉畫臉色微變,再不肯開口了。
裴應鴻則問徐涵:“徐公子可要與咱們一起?”
“好。”徐涵話不多。
何淑瓊吃了一驚,因之前徐涵說是送她來此,便要走的,對白河風光並不感興趣,沒想到居然要留下來。
難道是為……
她咬了咬嘴唇,眼見眾人陸續往遊舫上走,她走到徐涵身邊,輕聲道:“表哥,你不是說送我到這兒就走的,怎麼又不走了?”
徐涵道:“不行嗎?”
何淑瓊恨得牙癢癢,她知道徐涵送她來也是看在母親的面子,畢竟當年他們孤兒寡母,在徐家被排擠的時候,是母親伸出援手。這些年,徐涵對母親很是尊敬,可對她卻一直都很冷淡。
她不明白,自己到底哪裡不好?
可她性子再活潑,當著徐涵的面,也不能問出來,她只盼望著徐涵哪一日可以喜歡她,所以她總是裝著把他當作哥哥,在他面前說別的公子好,想引起他的注意。
然而徐涵別說吃味了,根本從來沒有也在意過。
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何淑瓊一拂袖道:“你要留就留好了!”
她大步走了。
後邊兒,裴玉嬌手裡捧著蓮花酥,走一步,等一步,總算看到沈夢容過來,她藉機與他道:“沈公子,你請我吃了這蓮花酥,下回你來我們家,我請你吃別的。”
因她天真,沈夢容對她並不設防,不像有些姑娘家藉機就攀上來,他知道裴玉嬌肯定沒有嫁給他的心思,他笑道:“好,你要請我吃什麼?”
她歪頭想了想:“你要吃點心,還是飯菜呀?”
“不是你請我?”沈夢容好笑,“哪裡有讓客人來想的。”
“哦,那兩樣都吃,好不好?你早上過來,我請你吃小米粥,油炸八塊,午時我請你吃竹節鴨,蒸鰣魚,下午請你吃點心,有鳳梨酥,金糕卷,櫻葉糕,晚上還可以喝羹湯。”她伸出春蔥十指,掰著道,“羊肚羹,雞圓松菌羹……”
她說得興致勃勃,沈夢容揚著唇笑。
好似回到以前,跟小妹妹在一起,那樣單純的對話。
他長大以後,與時光不曾這樣,與誰都不曾。
他們並肩而行,看似十分親密,小姑娘雖然戴著帷帽,也能看出她的歡快,她微微仰著頭瞧著沈夢容,小手時不時的揮舞,沈夢容滿臉微笑,好像柔和的春光。
司徒修立在船頭,把那枚珠花緊緊扣在掌心裡。
他還沒見過裴玉嬌那樣跟一個男人說話呢!
簡直豈有此理!
她忘了,她是他妻子嗎?一點不守婦道,他一張臉沉得好像白河水底的泥沙。
馬毅跟賀宗沐面面相覷。
自家主子定然是瘋魔了,辦完公務整日就只盯著個傻姑娘,這樣還了得?
賀宗沐朝馬毅努了努嘴。
馬毅不動,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