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淑瓊咬了咬嘴唇,把車簾放下。
門口的馬車慢慢離開了蘭園。
到得裴家時,還在下午。
三個姑娘下來,嘰嘰喳喳的走去上房。
“長公主賞了大姐姐玉簪子,二姐姐棋盤,還有我的畫,長公主掛在書房了!”裴玉畫一來就與太夫人報喜。
太夫人高興,笑道:“給咱們侯府爭光了,能得長公主誇讚不容易。”她招招手,“快來見過竇老夫人。”
今日還來了客人。
這竇老夫人呢,是太夫人的知交好友,丈夫是湖南布政使,一方大員,兒子是戶部郎中,算是與裴家常往來的為數不多的家族之一。
三位姑娘忙上去見禮,也見過坐在旁邊的馬氏。
竇老夫人早就觀察過了,笑道:“數月未見,倒像是隔了幾年,一個個個子都高了,生得也越發漂亮,有人問起我京都姑娘哪家最美,我總是說東平侯府。”
太夫人哈哈笑道:“不怕得罪人呢!”
“老實話,有什麼怕。”竇老夫人拿出三樣東西,一人送了一樣。
姑娘們連聲道謝。
等到她們走了,竇老夫人笑道:“就這樣的,還怕無人上門提親?且剛才說了,長公主都誇呢。”
“還不是看你人脈厚澤。”太夫人嘆口氣,“其實嬌兒幾個我還不擔心,委實擔心我臻兒。”
馬氏聽得,心裡咯噔一聲。
竇老夫人呢,在京都人緣特別好,別看著慈祥和善,實則內裡是八面玲瓏,很有本事,不然像她那相公,兒子,刻板固執,卻在官場步步高昇,都有她四處通融。因認識的人多,近幾年,甚至還給人保媒。
經她說得,無有不合適,兩家都歡喜,如今裴臻這情勢罷,中年喪偶,要再婚配,有些不上不下,太夫人也操心。
竇老夫人還不曾答,馬氏笑道:“母親,是不是跟大哥先說一聲。”
“跟他說,不知何年何月,不如先行尋著,若有合適的相看相看,保不定就成了。”太夫人握著竇老夫人的手,“我就這一樁事,弄得我寢食難安。”
竇老夫人感同身受,作為母親,兒子哪怕那麼大了,也一樣操心,她笑著拍拍她手背:“我心裡有數,若有合適的,自會幫你。”
兩人這般談著,馬氏心思沉重。
假使裴臻真娶了,將來生個兒子,那侯爵怎麼也輪不到二房了!不過他與亡妻情深意重,當真會娶?
可男人,哪裡能如此長情,時日久了,孤枕難眠,要守住身可難,她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裴玉嬌回到屋裡,奴婢們要了熱水,竹苓伺候她洗澡。
她躺在浴桶裡,不知不覺就想到司徒修的事情,雖然已經確認他不是重生的,可他這般對自己,還是很奇怪。
“竹苓,我與你說個秘密。”
竹苓嗯了一聲,用小水瓢往她潔白的肩膀上淋水。
裴玉嬌輕聲道:“楚王殿下總是纏著我,他撿了我籤文不說,上回趁著我去換玉墜還要親我,”她說著,自己臉也紅了,“在公主府,又,又抱我,你說為何?”
“啊……”竹苓嚇到了,“登徒子!”
“是啊。”裴玉嬌輕嘆,好好的親王居然是個登徒子,還叫她不要怕他,她擰著眉,“可為什麼是我呢?竹苓,世上那麼多姑娘。”
她滿臉疑惑,捧起水上的花瓣玩。
渾身雪白的肌膚泡在浴桶裡,亮的耀人,烏髮被水打溼了披在肩頭,抬起頭,烏溜溜的瞳孔像墨石一樣。竹苓目光又瞥到她高聳的胸脯,毫不猶豫的道:“還用說,定是喜歡姑娘,楚王殿下,他喜歡姑娘才這樣的!”
“啊?”裴玉嬌傻了一樣,手啪嗒放下來,濺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