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問她,她嚇一跳,有些心虛,手不由自主捏著腰間的胖魚玉墜道:“你,你說什麼?”
“我只是好奇。”蔣琳嘻嘻笑道,“因為這次王爺們都來觀龍舟,我想假如你們很熟悉,指不定能見見呢。”
這話就有些唐突了,裴玉英道:“別胡說,他只是救過姐姐,別的又沒什麼,再說,他這身份,豈會來見咱們?”
“這倒不一定。”裴玉畫整理著衣袖,慢吞吞道,“上回不是來找大伯的?還給哥哥,應麟玩鳥銃呢,我瞧著楚王殿下人不錯,許是會抽空找哥哥說會兒子話。”
“真的?”蔣琳眼睛一亮。
瞧她這樣兒,好似想飛上枝頭變鳳凰,裴玉畫素來看她不順眼,這會兒也只是逗她,語氣越發有調侃的味道:“所以你一會兒等著罷,興許能見到他的,或者,還有其他幾位王爺跟著他來也難說,哦,還有王妃,公主呢。”
聽到最後,蔣琳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很難看。
原來裴玉畫在尋她開心!
是啊,自己不過是個庶女,在她們這些侯府嫡女面前,就像野草一樣,難怪裴玉畫看不起她!可她不也是因為命好嗎,要是她能投身在侯府,會比不上裴玉畫?哪怕是像裴玉嬌那樣的痴兒,都好。
她手緊緊握成了拳頭,撇過頭去。
見她生氣,裴玉英覺得裴玉畫戲耍人有些過分,不過這蔣琳罷,蔣夫人沒好好教,也實在是眼皮短淺,她輕拍了她一下道:“以後莫這樣胡說。”
裴玉畫輕輕哼了聲:“什麼胡說,咱們可是侯府,像大伯這樣的身份,便是王爺,還不是想著拉攏呢,便是來也沒什麼。”
蔣琳聽得更難過。
裴臻確實有這樣的本事,聽父親說,他管著都督府,手裡好多兵馬,所以母親才會想著將戴春林給裴玉嬌做贅婿!
可他們蔣家呢,沒個成器的,沒什麼可驕傲的,別人提起他們家,多半也是想著,是裴家親戚,將來叫他們做箇中間人。蔣琳嘴角挑起,附和裴玉畫:“表叔那麼厲害,我想想,興許三妹說得還真是呢。”
完全沒個骨氣,若一直生氣不理她,裴玉畫反而會高看她幾分,如今她又貼上來,裴玉畫輕聲一笑,連回應都懶得回了。
司徒修打馬到了白河邊,只見熙熙攘攘人頭攢動,再看水面上,與地上的人兒呼應,船也一樣的多,等會兒定然找不到裴家的遊舫。
可她今日既然出來了,他豈能不見她?
他想起剛才她抬著頭,臉兒蒙著條繡了海棠花的紗巾,只剩雙眉眼露出來,難以描繪的好看,也比平日裡多了些神秘。
還破天荒得單單瞧著他。
那一刻,有喜悅從心頭生出,他恨不得跳下馬徑直走到她身邊,將她拉到馬背。
他嘴角翹了翹,與馬毅道:“你把裴家坐得畫舫找出來。”
馬毅暗自嘆口氣,那回主子與司徒璟的對話他是聽到的,主子親口承認看上裴大姑娘,還有什麼可說呢?大抵這是要做楚王妃的人了。
他應一聲。
司徒修翻身下馬,把馬韁扔給隨從,隨著司徒恆成前往臨水亭。
早在前朝,這臨水亭尚是座小亭子,有回武宗帝突來興致,想往白河觀龍舟賽,當時便坐於此地。官員們為討好皇帝,等他一走,隨即將這亭子誇大了數十倍,四周建起圍欄,兩邊種上花木,煥然一新。
此處從此後便成為皇家專屬。
一眾人走進去,周邊百姓都盯著看,羨慕這富貴,羨慕這權勢,佔了最好的位置看龍舟,而他們卻近之不得,圍著這亭子,足足被驅出五丈遠的距離。
裴家這時才到,到了一早定好的地方,陸續上了停靠在岸邊的畫舫,幾個姑娘眼見滿河的船,一個個歡呼著都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