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份心力沒花,還不是盯著那功勞。”
“總之你小心些。”司徒熠道。
腦中閃過司徒恆成那句話,司徒瀾怔了怔,但很快就搖搖頭,要是父皇懷疑他,就不會將火兵營交予他管了,定是瞧著七弟心氣不順,他不止勾搭裴家,還要掌兵權,父皇不忌憚才怪!
他笑一笑,搭著司徒熠的肩膀走了。
司徒璟在嘆氣。
他沒想到今兒會是這個結果,又有些怪司徒修:“你怎得那麼老實,就這麼認了?火兵營才設立沒多久,有些疏漏也是常事,便是名將未必樣樣考慮得當的!”
“算了,本也有我的責任。”司徒修微微抬起頭。
夜空浩瀚,上輩子他不曾看透,以為自己總能贏得想要的東西,以為司徒璟做皇帝了,他這一生也能逍遙無憂,然而,他不過是枚棋子,如今自大如司徒瀾也是一樣,他們做兒子的,何時能敵得過父親呢?
該爭的得爭,該放的他就得放,正如裴臻提醒的,有時候退一步不是壞事。
他一雙黑眸深不可測,好像潭水般,不知底下沉澱了什麼。
司徒璟在瞬間,心頭竟是一沉,也不知這是什麼感覺。
好像,這個弟弟忽然離自己有些遠了。
他笑著把手放在他肩頭:“也罷,既然你不後悔,如今塵埃落定,想要搶回也搶不了了。走罷,咱們再去喝幾杯!”
“五哥,五嫂還在等著你呢,喝什麼?”司徒修掰開他的手,笑道,“你快些回去罷。”
才想起袁妙惠,司徒璟怕她又生氣,忙與他告別一聲。
司徒修沿著宮中長路,慢慢走著。
夜色深沉,好像這條路總也走不到盡頭似的,想起自己那一生,也不過短短二十來年,就那樣消逝了,他忽然覺得無比的孤寂。
裴臻到很晚才回來,兵馬司不止來了大理寺卿陳大人,後來還來了錦衣衛指揮使賀方平,如今不管是周繹,或是幕後之人,只怕誰也做不了什麼,那麼只要裴應鴻真的沒有殺人,就一定不會有事。
二老聽到這訊息總算鬆口氣。
下人們也去四處告知,裴玉嬌終於能安睡,她原本真的很擔心裴應鴻,本來他已經逃過一劫,沒有娶甄姑娘,誰想到又惹了人命案,幸好沒什麼事兒,她終於能放心了,可就在這時,忽然聽見窗稜上發出輕微的敲擊聲。
噹噹噹三下,她嚇一跳,原是想叫竹苓去看,可不知為何,心頭忽地生出一種異樣之感,她也不知這是什麼。鬼使神差的自己起來,走到對面,把視窗開啟。
他立在月光下,笑容清淺,輕聲道:“看來咱們兩個還算心有靈犀。”
頂著夜色,他的臉看起來有些蒼白,可仍是那樣清貴,高不可攀,裴玉嬌怔了怔,問道:“你怎麼這時候來了?”
“突然想看看你。”他把手伸進來,摸摸她的臉。
手指冰冷,像冬日裡的雪。
也不知他在外面站了多久,裴玉嬌渾身一縮:“怎麼會想來看我?今兒發生了那麼多事。”她緊一緊披著的外衣,微微笑道,“不過爹爹說,哥哥沒事兒了。”
“我知道,但是我管著的火兵營沒有了,父皇叫我反省,交予四哥管。”
“啊,是你管的?”裴玉嬌還不知,忙安慰道,“這也沒什麼,不是有句話……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嘛,說不定哪天還是你管呢。”反正司徒瀾沒個好下場,那麼,自然還會輪到司徒修的。
他笑起來。
對面的人兒眉眼彎彎,笑容溫和,像是黑夜裡的一盞燈,他看見她,果然心情就好了。
“你剛才在做什麼?”他問。
裴玉嬌皺眉,將外衣給他看:“你沒瞧見嗎,我本來要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