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理名言啊,這是從小總結出來的經驗,就差桌子腿啃掉了,菜湯都拌米飯吃了,盤子都舔了,三光政策。
周麟還在震驚中,他以為他身處在衣索比亞,或者非洲某個部落。
官媒體說,一年有多少多少食物被倒掉,那是瞎掰的吧,看看他們吃飯,夏季把扇貝都快扣臉上了一直在嘬著裡面的湯汁,潘雷左右開弓明搶,田遠腮幫子鼓鼓的還往嘴裡塞呢,林木一手手術刀一手餐刀快速的分解魚,黃凱一隻整蝦吞進去吐出蝦殼,很多盤子都空了,包括裝飾用的西蘭花都給吃了。恩,真的,西蘭花嚼了不好吃吐在一邊。
張輝一手扶著椅子背,大半個身體橫在夏季身上,爬山越嶺的伸著筷子又過來搶扇貝粉絲。
賀廉一巴掌打落張輝的手。
“夏季碗裡的鮑魚被搶走了!”
張輝一聽,這還了得,敢搶老闆娘飯碗裡的?都覺得錢多是吧?回身不搶扇貝了,去維護夏季的飯碗。
賀廉遞給周麟一把叉子。
“快吃。”
周麟覺得,他在遵守禮數,什麼食不言寢不語,什麼飯只吃八分飽,什麼吃飯不發出咀嚼聲,什麼優雅都去見鬼吧,到肚子裡的才是飯,管飽。
丟掉一切禮儀,飯桌規矩,開吃!
一筷子打掉潘革手裡最後一個油燜蝦,撿起來吃掉,可碗裡的石斑魚肉已經被黃凱偷走,去追黃凱,夏季的筷子又伸過來搶他的魚丸,田遠不知道啥時候溜到賀廉身邊,從他碗裡偷菜,賀廉把茶杯裡的水都倒了,用茶杯裝魚湯,潘雷追著田遠,回來吃飯,別去偷別人的了。林木手快,刷刷刷幾刀,一隻整雞肉是肉,骨架是骨架的分離開,陳澤一口悶倒驢一口菜,胳膊一張開,他和林木面前的菜基本保護起來了,誰敢搶?手術刀飛你信不?張輝一邊化拉一邊大喊,讓你們平攤飯錢啊。
賀廉什麼也不說,悶頭搶,筷子都快使出花活了,右手裡有一雙筷子和一個叉子,左手還有一個飯勺,他竟然和剪刀手愛德華一樣一起使用,還不會打架的。這麼一來,搶到的東西就多了。兩隻手一起上,這邊夾菜,那邊盛湯。絲毫不耽誤。搶回來就給周麟放碗裡。他一個人搶,周麟和他都能吃到。
周麟這輩子,第一次用這個形象吃東西。一手筷子一手叉子,掃光一盤馬上瞄準另一盤,在刀光劍影筷子紛飛中,偷了一塊紅燒肘子塞嘴裡,趕緊吃幾口米飯,飯沒吞下去呢,又吃了一塊放在眼前的魚,眼睛裡除了食物什麼也看不見,不管誰給他夾菜,也不管別人,就是吃,吃到嘴裡是自己的。
他大小飯局無數,不管在家裡,還是在外頭,每次吃飯都是飯吃得很少,菜幾乎很少碰,喝酒聊天,推杯換盞,,虛以蛇委,你來我往,在酒桌上勸酒,酒桌上談生意,酒桌就是一個談判場所,似乎交情和人之間的距離是用酒精來拉近的。飯局變成了拼酒場。
每次結束之後,都是醉得東倒西歪。
他第一次遇到吃飯是需要搶的飯局。不搶就吃不到。這飯桌上的菜沒有他在京城時候那麼精緻,什麼國外廚師米其林大廚法國大廚啥的,但是分量十足,非常香。叫人食指大動,從來不知道能吃這麼多東西、米飯都吃掉兩碗了,肚子有些飽但是手停不下來,別人搶他也搶。
搶來的就是好吃,搶到嘴裡的不單單是美味,還是滿足感。甚至是勝利的感覺。
第一次知道飯局的飯菜真挺好的,第一次知道吃飽吃到撐很想攤手攤腳的放鬆,第一次知道不喝酒光吃飯也能促進感情。
人家都是事後煙,飯後甜點,他們是餐後酒。
滿桌子的菜基本消滅乾淨了,一片狼藉,地上全都是殘渣,紙巾團,蝦米頭,魚刺,蟹殼。
每個人都摸著肚子,打著飽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