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渠通海沒憋住笑了起來,彷彿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你以為你是誰?相見鹿城鐵礦的礦長?”
“我為什麼不能見他,我們剛在山東還見了金礦的礦長呢。”
薩楚拉接了一句。
嘆著氣搖了搖頭,渠通海說:“年輕人,真是啥也不懂。全國也沒有比鹿城鐵礦礦長更譜大的礦長了。”
說著拿出了汽車鑰匙:“你知道人家是什麼級別嗎?正廳級幹部!”
薩楚拉驚歎一聲,那他倆這的確見不到了。
但渠通海的話沒說完:“你以為這就完了?但正廳級的人來了,這位礦長不接待,總理來了他才出面的。這譜,全國蠍子粑粑,毒一份了!”
“可我倆?”
薩楚拉欲言又止,問道。
“我倆這算怎麼回事兒啊?”
渠通海甩了甩手裡的鑰匙,說:“你倆啊,檔案都跟過來了,鋁廠是沒跑了。”
“走吧走吧,認命吧!”
說著開始推搡著他倆往車站外走,廠裡的汽車就停在外頭。
“真不知道你倆得罪什麼人了,快點回廠裡,下午我還打牌呢。”
靳陽和薩楚拉盲目的往外走,坐在鋁廠開來的破爛汽車上懷疑人生。
沒有鋁礦,哪來的鋁廠?
就像能讀心一般,渠通海回過頭來,一邊倒車一邊說:“鋁土從山西進來的嘛,前幾年還能養活工人,現在山西那邊漲價了,咱們廠就這麼半死不活的唄。”
倒車倒了一半,有個路過的行人竄出來差點碰上來,渠通海拉下車窗破口大罵:“沒長眼啊?”
行人也不甘示弱,站穩了就是一句:“開這麼個破車也好意思出門?跑起來有我的毛驢車快嗎?”
渠通海聽了這番話反而笑了,把手剎一拉,從後視鏡裡瞅著後座上的薩楚拉和靳陽:“嘿嘿,這人說的還挺有道理,咱這破車興許真沒人家毛驢跑的快哈哈哈哈。”
薩楚拉把手覆在靳陽肩頭,輕輕拍了兩下:“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
靳陽低頭一看這破爛的車,已經喪失了所有信心,可回頭瞧見薩楚拉,卻是一臉的堅定,彷彿胸有成竹,大局在握。
她對靳陽說:“明天你就知道了。”
隔日清晨陽光透過窗簾照到了鋁廠職工宿舍的窗臺上。
本該曬的有些暖意,可床上的人都攏緊裡被子, 手也不敢往外伸。
昨夜突然起了風, 半夜裡就冷了起來。
十點多睡覺的時候還好好的,一條腿還搭在被子外頭, 三四點的時候就不行了,腿上的汗毛根根豎起, 打著冷顫把腿收了回去。
早上七點, 天已經大亮, 靳陽仍然躺在宿舍裡的床上。
雖然破破爛爛, 但廠長覺得再咋也是個大學生,給他分了個單間。
單間不大, 將將放下一張床,一個衣櫃, 一張桌子。
豎起耳朵去聽,隔壁的職工們一點動靜也沒有,想必也沒有起來。
倒也情有可原,廠長和他倆說了,工資現在還能湊合開, 畢竟是公家的廠子, 但是這個營生嘛……
是真的沒有。
那話怎麼說的來著,靳陽想起來了。
“你倆有文憑,熬個幾年, 等呼盟那位的父親退下來,就天高任鳥飛哩!”
哎……
靳陽忍不住嘆氣, 算了,還是起床去找薩楚拉吧。
洗漱完穿好衣服,出門前靳陽在牆上掛著的鏡子上照了照。
剛下了筒子樓,遠遠的就看見有一輛蘇聯小白臉,上頭高高的堆著隆起來的煤。
司機開的極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