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她一個虛歲二十七的一品誥命,站在屋裡,只覺得整個人都擰巴了起來。
面上的神情,已有些不自然。
眼見上首便站著位華服的夫人,雖也有些年紀,不過看得出五官很是明媚,尤其是那峨眉淡掃,亦有幾分風雅氣。
這該是太師夫人唐氏了。
於是陸錦惜強行將心內那一股不自然的感覺壓了回去,上前兩步,欠身道了安:“太師夫人,有禮了。先才路上耽擱,倒不慎來得晚了一些,可算是讓大家久等,對不住得很。”
唐氏這才回過神來。
她昔年是見過陸錦惜的,卻從未覺得陸錦惜漂亮到了這個地步,何曾弱了什麼孫雪黛與衛儀?
有孫雪黛的冰肌玉骨,也有衛儀的穠豔雍容,卻偏偏獨生出一股仙氣兒來。
上天,當真是更眷顧這些原本就美貌些的人。
她心內想著,上前來卻拉陸錦惜的手:“大將軍夫人向來不常來這種場合,如今既然來了,我們這裡可都期待得很。況我們也不過是說幾嘴的閒話兒,更沒要緊事,可不敢說什麼等不等的。我們家太師交代了,可要我好生招待你。”
一面說著,一面已擺手示意,請陸錦惜道:“夫人先請坐。”
陸錦惜順著她擺手的方向一看,卻是暗驚:這一把椅子,竟是這屋裡右首 謝襄鈴
諸位誥命夫人裡,有女兒的不在少數。
她們大多挺欣賞顧覺非,也看得出這是個前途無量的, 若能把自己女兒嫁進顧家, 那就是等著當誥命享福的。
年紀大一些, 有什麼關係?
也不看看年紀比顧覺非小的,有幾個長得比他好看!
所以大紀氏這一番話,簡直都跟罵到她們身上來了一樣。
眾人心裡可舒服不起來。
偏偏大紀氏地位在那兒擺著, 背後有太后撐腰,誰也不敢說什麼。
唯有唐氏一個做東道的,不得不出來開口,替這個跟她並不親厚的繼子辯解:“姜家姑娘的事,本就沒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大公子更不心儀她, 本沒什麼錯處。至於久不成親,那是大公子有志於學,不願因此分了心, 這不才能高中探花嗎?”
至於後頭的那六年,實也沒什麼好說的。
人隱居在大昭寺雪翠頂,誰還能逼他娶親不成?
唐氏這話,自然有一番道理。
可內裡情況,她實也知道:定國公夫人的評價,其實壓根沒錯。
顧覺非看女人的眼光,高到了天上!
不是沒塞幾個貌美丫鬟,望他好歹收用了當個通房,等娶了正妻以後當個小妾也是好的。
可以那幾個丫鬟的本事,竟沒一個爬床成功的!
他但叫她們鋪紙磨墨,當片添香的紅袖,偶跟她們說上三兩句詩書,就把人給迷了個神魂顛倒,倒個個都想當才女了!
一直等到顧覺非上山,唐氏才知道這事兒沒指望了。
那幾個容貌出眾的丫鬟,終被她陸續配了些好人家,嫁了出去。
因為這件事,唐氏曾有一段時日,很懷疑自己看美人的眼光。
如今定國公夫人說的每一句,她其實都非常贊同,只是到底礙於身份,不能表露罷了。
這些內宅之中的隱秘事,自也是不能對人吐露。
她眼光一掃,心知不能在這個話題上多轉悠,便連忙道:“這些事,都是年輕人的事。大公子遲早也是要回來的,他二十九歲的年紀,還要娶妻,屆時得勞煩諸位幫忙相看著,嘴下留留情面呢。”
定國公夫人冷哼了一聲。
她家也是有姑娘的,今年才十四呢,昨兒夜裡竟也不知從哪裡聽了一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