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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怕自己傷了她,雖然,他只是一個小孩。
於是,一隻小小的手掌,就這樣慢慢展開。
陸錦惜低頭看了看,掌心和指節都已經捏紅了,背後還有點青紫的痕跡,不由微微皺眉:“不許再握著。”
說著,又拿了他另一隻握緊的小拳頭,慢慢掰了起來。
她沒管他是什麼表情,續道:“若要人信你,你得先信人。我是你孃親,出了這樣大的事,你卻連個原因都不告訴我,這是信任我嗎?你讓我怎麼去說服別人呢?”
薛遲沒說話。
陸錦惜又道:“至於道歉,大人們之間,賠禮道歉是常有的事,就算是你沒錯,長輩們也會相互客氣兩句,免得傷了和氣,倒不一定就是你錯了。”
“大人們都這樣嗎?沒錯也要道歉?”
似乎有些不相信,薛遲悶悶地,問了一句。
“多了去了。”
道歉並不意味著什麼,雖然很多時候讓人不舒服。
陸錦惜對此深有感觸,早年她還在底層打拼,為了混口飯吃,為多少人背過黑鍋,又咽下過多少苦水?
“人生在世,哪裡能件件事都稱心如意?想要不道歉,要麼你要有足夠的不道歉的理由,要麼你就得有足夠大的本事。”
陸氏不可能不愛孩子,端看薛遲對母親的體諒,便知她應當是個好孃親。
所以,她不希望薛遲對陸氏有任何怨懟,此刻便一一將話說開來。
“你也到了曉事的年紀了,小男子漢應該擔起責任來。”
右手手掌也掰開了,陸錦惜便用自己的手掌,握了他兩隻小手,另一手則搭了他的肩膀,與他並排坐著。
“娘願意相信你,可傷人的事,應該敢作敢當。”
“娘病了一遭,也想明白了很多。所以,以後但凡不是你的錯,我都不會替你向別人道歉。”
“現在,你能告訴孃親,為什麼與羅二公子打起來嗎?”
因才從大昭寺回來,陸錦惜的身上,還沾染著佛堂裡那一股淡淡的檀香味兒,漸漸地彌散了開來。
薛遲聞見了,心也慢慢地靜了下來。
他眼睫輕顫,放在陸錦惜掌心的兩隻手也不自覺地蜷縮了一下。
陸錦惜知道,他在思考,內心也在掙扎,所以也不催促。
只是……
很久之後,他還是固執地搖了搖頭,聲音很低:“……我不想說。”
至少,他不想讓孃親知道。
“……”
這脾氣,真夠倔的。
陸錦惜其實有些沒想到,可她也不惱羞,只座中起身,站在薛遲面前,慢慢蹲了身,使自己的視線能與薛遲齊名。
“來,看著我。”
薛遲抬起眼來,一雙烏黑的眼仁,像是在深井裡浸過,有微微的溼潤,反顯得亮晶晶。
那一瞬間,竟有一種可憐巴巴的味道。
陸錦惜想笑,可沒笑出來,她就這麼看著他,眼底很平和,也很平等,沒有半點強迫。
“考慮清楚了再回答:真的不想說?”
這是一個很鄭重的提問。
薛遲能感覺得出來,他甚至知道,自己的回答會影響什麼。
有一個聲音,在他腦海裡說,你應該告訴她。
可是,他沒有搭理,只將嘴唇一抿,鼓起勇氣,定定地回道:“真的不想說。”
“好吧。”
陸錦惜知道,這就是最終的答案了。
薛遲並非不懂事,相反,他很聰明。
她其實有點欣賞起這個小子來:“你不願意說,那我就相信這個理由是你不願意告訴別人的秘密,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