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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少行卻是越聽心裡越不得勁兒,還沒等薛遲吹完呢,直接掉轉頭返身上馬,冷著一張臉走了人。
“奇怪,方叔叔怎麼走了?”
薛遲說得差不多了,停下來,卻只看到方少行遠去的背影,有些詫異。
劉進是說不出話來。
他一瞥身邊的蔡修,腦子裡想起的只有他翹著腳坐在薛況身邊時候,那看似一臉微笑實則滿肚子壞水兒的模樣,嘴角不由狠狠抽了抽。
倒是蔡修自己聽著,品出了點味道。
他在軍中一官半職也無,但說話卻是能頂半個薛況。
有時薛況不在,三軍調遣都是他說了算。
劉進雖也有幾分謀略,但在他這種陰謀詭計玩出花兒來的人眼底,還遠不夠看。
“草人借箭”這種事,當然是沒發生過的。
所以劉進聽了個啞口無言。
但他若沒記錯的話,當年南望坡那一役,他們寫給朝廷的軍情奏報上,的確是“軍需短缺”這件事的,而且此戰最終還勝了。
大將軍夫人陸氏,蔡修也是知道的。
他雖多年沒回京城,但京中大小訊息他都知道。
陸氏這些年來也就那樣,只聽說前陣子病了一場之後,性情變了許多。
但他竟不知道,這曾經柔弱可欺也沒太大主見的女人,竟有這般的心思。
草人借箭,雖聽著匪夷所思,可細細考量,還真未必不能實現。
再加上薛遲先前講的那“單騎救將軍”的故事……
這個陸氏?
蔡修眼底露出幾分笑意來,饒有興趣地問薛遲:“這些都是夫人給小公子講的故事嗎?”
“對啊,後面還有呢,只不過那天太晚,娘不肯給我講了。”
薛遲撇了撇嘴,頗有幾分悻悻。
“不過今天回去,我肯定纏著她讓她給我講!哎呀,糟了,天都要黑想下去了,娘還在家等我呢!”
話說到一半,提起“回去”兩個字,他才猛地一激靈,一下注意到現在的天色,頓時慘叫了起來。
“啊啊啊不行了,不行了!劉叔叔,蔡先生,我要先走了!過兩天再來找你們玩啊!”
“誒,慢著點跑!”
劉進被他那一驚一乍的小模樣嚇了一跳,連忙招呼。
薛遲卻是一面跑一面背對著他們揮手,三下五除二地就爬上了馬車,跟他們告別。
“嗒嗒嗒嗒……”
馬蹄聲起,車伕揚起馬鞭,便駕著車漸漸遠去,消失在了街道盡頭。
原地,只站著劉進與蔡修二人。
蔡修慢慢收回目光,只想起之前劉進說的一些事。
比如,長順街上那一幕;
比如,陸氏去永寧長公主那邊求情,為劉進保住了九門提督的位置;
比如,那個陸氏特意修書給劉進,安插隼字營的小混混;
……
記憶中,陸氏不過內宅婦人,掌家尚且困難,何處來這長袖善舞的本事?
深棕色的眸底,有幾分幽暗的光。
蔡修忽然問了一句:“對了,剛才忘了問,小公子這麼晚了,怎麼一個人坐馬車從那邊回府?”
“哈哈,你才回來,還不知道呢吧?”
劉進一說起這個,臉上便多了幾分與有榮焉的得意之色,渾然忘了前陣子自己還帶人去攪和人家太師府的壽宴。
“昨兒個小公子有幸,拜了才名滿天下的顧大公子為師,今天是才上學回來呢!”
“拜師?”
蔡修一聽,是真的詫異了,尤其是劉進提到的那“顧大公子”四個字,觸動了他某一條極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