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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知道薛況與陸錦惜是素來沒有交集的,但並沒有想過最後會是這樣的結局。說心裡沒有一點愧疚,那是假的,畢竟當初陸九齡在宮門外長跪不起,央求他收回成命,他並未應允;可要說有多愧疚,那也不可能。
他畢竟是皇帝。
沒見著陸錦惜之前,蕭徹以為這一位大將軍夫人應該過得不是很好,對議和這件事本身,可能心有牴觸。
可見著陸錦惜,聽她說了這番話……
蕭徹便不這麼以為了。
這一位久在深宅的婦人,竟似比那些個在外面征戰了多年的將軍武夫,更知道進退,看得清大局,言語間對議和之事渾無半點不滿。
只是這一點,已經讓蕭徹心裡很舒坦了。
他把御案上那幾位將士反對議和的摺子拿起來,看了看,沉吟了片刻,才道:“薛大將軍為國征戰,捐軀沙場,薛廷之雖是庶子,可的確是將軍血脈,理應優待。但科舉之事,事關重大,動輒牽動朝野,卻不是朕一言便能定下的。”
聽著這意思,像是本身願意同意?
只是……
陸錦惜略一揣測,便猜到了皇帝的為難之處。她當然知道應該怎麼接話,只是這一刻,卻偏偏只保持了沉默,並未接話。
身為陸錦惜,她接話不會有任何的問題;可身為陸氏,她若接話,便會顯得膽子太大,見識不凡,怕會露出些許不該的破綻。
所以她依舊垂著頭,一副恭聆聖訓的姿態。
蕭徹本也不瞭解她,見了這般姿態也只當是尋常,所以頓了頓,便自己續道:“此次議和,本就有許多大臣反對,好不容易才定下來的。如今一旦要為貴府公子開前所未有之特例,則天下有同病相憐之文人亦必發不平之聲以求同。茲事體大,更何況,文臣便也罷了,就是武將之中也有不少人反對議和之事,要讓異族血脈參與科舉,怕是很難。”
武將……
陸錦惜眼皮又沒忍住跳了一跳,只覺得皇帝這話意有所指。
在心中揣摩了一下,她終於把握著一個微妙的度,開了口:“臣婦一介內宅婦人,對朝政之事不敢妄議,不過昔日大將軍麾下出來的幾位將軍,雖算不上十分通情達理,可料想對大將軍的血脈也該有些情分。臣婦覺得,曉之以情,動之以理,他們……該不會太反對吧?”
這話說得,實在是有些天真。
可這正是蕭徹需要的。
他只當自己三言兩語就將這一位沒什麼心機的大將軍夫人給誆了進去,唇邊便隱隱掛了幾分微笑出來。
“話是這麼說,可這些個大老粗,是半點面子也不給朕。光是反對議和之事的摺子,便上了不知多少道了,個個都覺得朕昏庸。怕是即便朕曉之以情,動之以理,他們也未必肯聽。”
嗤。
這皇帝,彎彎繞說的話說了一堆,到底還是在這裡等著她呢。
還好這本也不是什麼大事,陸錦惜也並不反感。
議和有什麼不好的?
既沒有割地賠款,也沒有喪權辱國,以大夏的實力,若真以開放之態來容納西南西北夷狄各族,未必不能構建出一個盛世。
只是這就要看蕭徹想得是不是那麼透了。
陸錦惜當然不會傻到在這些事情上多嘴,當下只做出一臉遲疑的模樣,彷彿拿捏不定主意,又怕自己說的話觸怒了皇帝。
只道:“若、若皇上不嫌棄,臣婦願領聖命,規勸各位將軍。”
“哦?”
蕭徹臉上的笑容已經擴大了幾分,卻發出了疑惑的聲音,似乎很訝異她竟然說出這種話來。
眼下的情況,其實是很一拍即合的。
陸錦惜從這一個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