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德羅斯如願以償的逃離了粗魯狼人的掌控。狼人的首領帶著她來到這個讓他曾經蒙受屈辱的地方,和離開時不同,房屋裡燈光明亮,似乎真的有人在打理一切,等待著家人的歸來。
伊斯多爾面帶不捨的目送她,罕見地沒有威脅挑釁,並揚言會來拜訪她和她的家人。
菲德羅斯卻驚出一身冷汗。
我家人早就變成灰了。
菲德羅斯想說,卻只能用一臉感激的表情走進自己曾經溫馨的家園,獨自面對屋裡的不速之客。
比起面對伊斯多爾近在咫尺的怒火,她更願意相信是自己逃走的時候忘記了關燈。
可惜她家可沒有這個顏色的燈。
太過明亮張揚,就連屋簷上的發黴的蘑菇都被照得透亮,飛蛾在蛛網上撲騰,菲德羅斯都忘記自己有多久沒有打理這個屋子了。
是雜貨店的庫里斯,還是鐵匠鋪的茜茜,難道是酒館的老闆終於來找她收債了嗎?反正總比這兇巴巴的狼人好。
她遲疑的推開門,背後沒有伊斯多爾的身影,但灼熱的目光如芒在背,她知道他正在某個山頭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用那雙屬於山林的、狼的眼睛。
“你好,菲德羅斯女士。”
幸運女神沒有眷顧她,迎接她的當然不是所謂的“虛弱的母親”,而是一座魔法塑造的隱形牢籠,只是一瞬間,她被風拋起,白色的法陣將她困在空中,失去了重力,像一片羽毛一樣懸浮。
來訪者垂首撥弄自己佈滿了光輝的雙翼,銀色的光環在他頭頂漂浮,金色的長髮下是一對空靈的碧眼,顯然是一位天使。
和人類臆想的湛藍不同,那雙眼睛傲慢冷峻,流轉的眸光如同深藍湖面上擷取的一抹涼意,彷彿隨時等待著將人投入荒蕪的流放之中。
“您好。”
伸手不打笑臉人,儘管顯然他是來尋仇的,菲德羅斯也儘量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微笑著和他打了個招呼,如果不是可能會被風刃斬斷手臂,她還真想和他握個手。
這其樂融融的架勢,要不是審判之劍的雛形已經在天使手中顯現,旁人還會以為這兩人是不錯的朋友。
“逃避並非命途。”
天使終於轉過頭看向她,菲德羅斯和那雙冷漠的眼睛對視,忍不住想要移開視線,卻發現自己已經不能動彈。
說著謎語的小氣天使。
她小聲抱怨,一邊思考著該怎樣才能再次在這個仗著神的力量得意洋洋的天使那脫身,她記得這位。上一次她是靠著在行商那買來的隱息戒指,可惜被伊斯多爾沒收了,現在只能再想想其他辦法。
“你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孽。”
見罪人沒有絲毫反應,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他忍不住提高了音量,煩躁的拍打了一下翅膀,換來被閃到眼睛的人類指責的眼神。
菲德羅斯很快意識到這位天使不是位有耐心的善茬,他只稍稍揮了揮手,風刃發出呼聲,一縷黑髮從空中飄落,彷彿罪人難以挽回的生命。
他執著利劍上前,羽翼的光輝更加奪目。
“叄月前,你於柯克斯殺死了主教加……”
“好了,我想神還是允許優待犯人的吧?反正我也跑不掉了,您可以先放開我再進行您的神聖宣言嗎?”
他的話音未落,就被獵人厭煩的打斷,她臉上流露出自暴自棄的疲憊,看起來並沒有將眼下的緊張局勢放在眼中,藍色的眼瞳滿是不耐和厭煩。
或許是感到遊刃有餘。
他將她放了下來。
菲德羅斯並不確定他是不是真的將她的話聽了進去,總之她終於有了片刻喘息的機會。
和伊斯多爾的糾紛已經讓她付出了太多精力,對於賞金獵人來說,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