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眷去賞花,謝氏行到屋簷下,低聲叮囑薛香玉:“這濟寧侯前來,恐怕不會有什麼好事,你注意些,別叫他接近阿琬。”
薛香玉道:“他該不會如此膽大妄為罷,好歹還在鍾家。”
“誰知道,小心駛得萬年船。”
薛香玉點頭答應。
姜琬在後面,將將走到庭中,就感覺到一陣輕風拂過,傅英走到她身邊,不顧附近有人,說道:“上次在摘星樓一見,我妹妹很喜歡姜姑娘你,說下回一定請姜姑娘來做客。”
說是說傅媛,可他眼睛緊緊盯著自己,恨不得將她吃了入肚,姜琬一陣頭疼,真沒想到傅英會如此執著,她已經是謝氏的乾女兒了,居然還不放手。
他到底想做什麼?
都到這份上了,還指望自己給他做妾嗎?姜琬道:“彈棋一事,我怕與姜姑娘合不來。”
明確拒絕,傅英臉色微變。
姜琬轉過身,徑直朝前而去。
瞧著這婀娜背影,傅英駐足許久,直到鍾老爺相請才回過神。
路上,鍾夫人對姜琬溫柔有加,二少夫人也很體貼,恨不得這會兒就將親事定下來,柳氏看鐘夫人的殷勤,心想女兒嫁過去,應不會吃苦。再有那三公子,頗是靦腆,不是那花言巧語之徒,便更多了幾分滿意,打算回去與姜琬說一說,若她也喜歡,哪一日等姜保真回城,再看一次,就可定下來。
一行人行到園中,姜琬有些累了,在亭子裡坐下歇息。
為讓他們解渴,鍾夫人吩咐端一些果子來。
誰料有個丫環到她手邊,竟趁機塞了張條子,姜琬還沒反應過來,她一溜煙得跑了。
姜琬驚疑,偷偷將那條子開啟看,只見上面寫了一行字,“若望你父親在營中平安,便來東邊池塘見我。”
不用說,定是傅英了!
居然威脅她,姜琬將那條子揉成一團,心想,難道傅英還在軍營中安插了什麼人,他一聲令下,會殺了父親嗎?那還有沒有王法?姜琬十分氣惱,但她並沒有衝動,想得會兒,把薛香玉叫去商量。
“我且去看看再說,大嫂你在遠處等著,若我喊叫,立刻過來。”
“你真要去,萬一……”
“我想去說個清楚,不然這一回無事,擋不住下一回,乾孃又不能將他殺了。我想去說服他,讓他死了這條心,省得再來糾纏。”
薛香玉沉吟:“那好吧,你小心些。”
兩人尋個藉口,姜琬去了池塘。
男子身影挺拔,就立在木欄邊,姜琬走過去幾步,忍住怒氣道:“侯爺,請您高抬貴手,不要對家父……”
“你真以為我會對付你父親?不過引你過來罷了。”傅英轉過身,淡淡道,“今日這事,你覺得能成嗎?我只要去與鍾老爺說一聲,我對你有意,你以為他還會讓那鍾思睿娶你?”
真陰險,不過姜琬也不怕:“世上又不是隻有一個鐘三公子。”
“你!”傅英厲聲道,“姜琬,你就這麼不識抬舉?”
“識抬舉的意思,是給侯爺做妾嗎?”姜琬咬唇,“侯爺你百般糾纏,無非就是想要這麼一個結果,從初時在嘉州時,您就是這個心思,對嗎?”
被她說中,傅英語塞。
姜琬微嘆了口氣:“侯爺今次攪渾鍾家,鍾三公子不娶我,我不怪侯爺,但請侯爺能就此收手。我這輩子也沒什麼心願,只求能嫁個良人,平平安安。侯爺,您就不能成全我嗎?”
對著陽光,她一雙眸子含著露珠,水盈盈的,楚楚可憐。
傅英看著這肌膚白得晃眼的美人兒,那一刻,不是不憐惜的,但他很快又想到在嘉州時,她對他也露出這樣一幅面孔,可見此時也不過是在裝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