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竟然是在這兒!
容嘉安靜了會兒,忽然猛地去奪那部手機:“還給我——”
他微微一閃,輕易就躲開了她的攻勢。
她撲了空,倒在沙發裡,然後,就看到他利落地翻開了她的通訊錄,把很多人一股腦兒刪除了。
“好了。”他把手機丟還給她,彎腰端了杯茶几上已經涼透的水,施施然抿了口。
容嘉接過手機,捧著看了會兒,忽然站起來,揚手就揮了他一耳光。
“啪——”
清晰可聞。
容嘉惡狠狠地望著他,眼睛赤紅。
許柏庭也面無表情地看著她,手裡的杯子動都沒有動。
半晌,她捂著臉倒回了沙發裡,嗚咽不絕:“為什麼……為什麼我們之間會變成這樣?”
許柏庭說:“你不應該問我,應該問你自己。什麼時候開始,你越來越不相信我。”
容嘉:“……”
他在她頭頂輕舒了一口氣,不無諷刺地說:“還是,現在在你心裡,我就是一個你唯恐避之不及的變態呢?我做什麼,做或者不做,又有什麼區別?既然這樣,那你恨我吧,反正你是我的。”
他轉身踩上樓梯,頭都沒有回。
……
這樣的相處模式,甚是煎熬。但是,好歹許柏庭沒有虐待她,依然待之以禮,生活用度方面也一點不缺。
過了半個月,他出差去舊金山,約莫一個禮拜沒見,兩人的關係才堪堪緩和了一些。
“你跟程宇飛到底怎麼樣了啊?我看你們好久沒聯絡了,不是真連朋友都做不成了吧?”周琦這日問起。
容嘉撇撇嘴:“差不多吧。”
周琦嘆了口氣:“這叫什麼事兒啊?”
容嘉也是苦笑。
“不過這樣也好,他嘴裡不肯承認,其實對你那股勁兒,我們都看得出來。男人啊,最怕那種自尊心很強其實又沒什麼能力和魄力的。說真的,程宇飛還不如我行呢。”
她拍拍手裡的企劃案,鄙夷道,“他那人啊,沒什麼上進心,就是個隨遇而安的人,雖然肯幹,也不會有什麼大作為的。只是,到底多年朋友了,實在不想看到他這樣。”
容嘉尷尬笑笑。
心裡也明白。
“不過他也夠慘的,他媽得了胃癌,沒救回來,前兩天過世了。這幾天,他在老家忙著辦喪禮吧。”
容嘉一怔。
說不上來什麼感覺,但多少有些兔死狐悲的憐憫,心頭也悶悶的。到底相識一場,晚上,容嘉給他發了條簡訊。
第二天,跟周琦還有幾個老同學一塊兒乘車去了西郊的十里村。
到了地方,容嘉在靈堂外面等了會兒,約莫過了幾分鐘,才看到程宇飛出來,神情低落,眼圈下都是青黑。
看到容嘉,他也沒什麼特別的反應,跟她點點頭。
兩人在臺階上坐了,聊了聊彼此的近況。
容嘉說:“我挺好的,工作也很順利。”
“我也挺好的。”程宇飛說。
容嘉啞聲,過了會兒,從包裡拿出了一個信封,塞到他手裡:“我也幫不上什麼,這裡是……”
程宇飛把錢塞回她手裡:“以前我們交往的時候,我都沒要你的錢,何況是現在?”
容嘉啞然。
她嘆了口氣,不知道是感慨命運作弄人還是別的。
“你自己保重。”
“嗯。”程宇飛的態度不冷不熱。
等她真的要走了,他像是才反應過來,猛地抓住了她的手:“容嘉,我真的沒有機會了嗎?”
容嘉回頭,看到他落魄狼狽的模樣,心裡五味雜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