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音聽到這句,忙睜開眼睛:“什麼,他們都起了?”朦朧中,瞧見男人衣冠整齊,忍不住嗔道,“都是你害得,不然我豈會比孩子們都晚?”
“沒有我,你指不定一晚上都睡不著,”陸景灼揚眉,“沒讓你謝已經不錯。”
歪理!
楚音輕哼聲,起身穿衣。
瞥一眼男人,他並未穿顯眼的龍紋袍,可見是要低調出行,便命忍冬找件素雅簡單些的裙衫,繡花鞋亦換成方便行走的翹頭鞮。
梳妝打扮也避免繁複,只梳單螺,插一支羊脂玉雕梅花簪,耳上掛白玉墜。
她的身段尚沒有恢復原樣,還略有些豐滿,但在陸景灼看來,卻是比之前更為勾人,有種不自知的嫵媚,像極甜的香氣,充盈在空氣裡。
楚音並未察覺男人的目光,急著去外殿。
哪裡有母親比孩子還晚起的?
所幸陸珝,陸珍沒問母親緣由,只欣喜母親露面了,很快便可以出發了。
楚音看出孩子們的躍躍欲試,忙招呼陸景灼吃飯。
殿外已經備好馬車。
車廂是十分普通的樣式,丟在街上毫不起眼,拉車的馬也是顏色斑駁,瞧著並非神駒。
他這是想裝成尋常的夫妻呢,楚音抿嘴一笑。
四人於卯時末靜悄悄的坐車出了宮。
街道上已十分熱鬧,有挑著擔子賣果脯蜜餞的,有賣剛剛成熟的枇杷的,有擺攤賣煎夾子,炙腰子的,還有賣各種鮮花的,吆喝聲不斷入耳。
兩個孩子趴在視窗,看到每樣東西都覺得新奇,一會問“這是什麼”,一會問“那是什麼”。
楚音耐心回答,但有時竟也辨認不出京城特有的吃食跟小玩意兒。
看著她臉上閃過的一絲窘迫,陸景灼忽然想起,楚音雖在京城生活了兩年,可並沒有走過京城的大街小巷,甚至是連孃家現在住的地方都不知。
側頭看向外面,他吩咐車伕:“去梅竹巷。”
楚音愣了下:“是我孃家?”
“嗯,讓你看看是何模樣。”
眉眼浮上笑意,她將臉頰貼向他肩頭:“多謝聖上,”又問,“能進去看嗎?”
說完,兩隻手拉住他衣袖,眼睛一眨一眨,莫名像只貓兒,陸景灼覺得,她若是有尾巴的話,可能正搖得歡,要多可愛有多可愛。
“可以,但不許花太多時間。”
“好,就一炷香時間。”楚音瞄一眼仍看著車外的孩子們,極快地在他臉頰上啄了下。
他卻不怕,一隻手托住她後腦勺,還了個深吻。
車伕在掛有“楚府”門匾的一處極為氣派的大宅前停下。
東凌上前敲門。
守門的小廝不知是誰到訪,只開啟一條縫。
東凌道:“請你們家總管來,慢了小心項上人頭。”
楚家何等顯赫,那小廝覺得東凌瘋了,居然敢在此口吐狂言,可下一刻他就改變了想法,京城無人敢得罪楚家,此人看著神清目明,不像是瘋子,且聲音比尋常男人要細,該不會……
他臉色大變,快步而去。
見到總管露面,楚音走下車來。
楚家曾經的千金小姐並未有多少變化,總管一眼認出,驚得要下跪。
楚音制止:“別聲張,我看看母親就走。”
不是休沐日的話,父親兄長都不在家。
總管領會,戰戰兢兢在前引路。
楚音也沒驚動嫂子,只在這四進大院走了一遍,看看家人如今在什麼樣的地方生活。
楚夫人聽說女兒來了,差點摔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