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蕊嚇一跳,忙跪下。
“奴婢有罪,不該替侯爺說話,請公主責罰!”
那些伶人都是她用慣了的,故而搬出來時也一併帶到了公主府,但她忘了,她們早前是江羨為了討好她才獻上的,他還想過將金蕊跟晚茶獻給兄長呢。
寶成公主冷笑一聲:“他竟然還沒死心。”
京城和離的夫妻不是沒有,但和離之後要再找個合適的丈夫,很難,所以江羨是偷偷聯絡過她,讓她在公主面前勸一勸,金蕊早前在舊主子那裡受了不少苦,被江羨買來過上好日子,也算是欠了份人情。
她磕頭道:“奴婢鬼迷心竅,受了侯爺指使,奴婢罪該萬死!”
人情要還,但也該到此為止了。
寶成公主很清楚江羨的德性,知道金蕊也有自己的不得已,淡淡道:“這回我不計較,但再有下次,你自個兒出去領二十個板子。”
二十板子打下去,不死也殘。
“公主大恩,奴婢一定謹記。”金蕊又磕了三個頭。
寶成公主吃了塊香梨:“他是怎麼跟你說得?講來聽聽。”
金蕊小聲道:“侯爺說您習慣被人伺候了,如今孤零零一個,過不了多久自會覺得寂寞,讓奴婢多提提他……”
寶成公主一陣大笑。
今時不同往日,她如今會缺伺候她的人?江羨真把自己當香饃饃了,她還非得要他伺候?她就缺他這麼個男人?真是天大的笑話!
“都退下吧。”寶成公主擺擺手。
一干伶人躬身而出。
絲竹之聲也隨之消失,只剩屋外陣陣的寒風聲。
冬天快要來臨了。
寶成公主瞧著落葉如蝴蝶盤旋而下,忽地嘆了口氣。
搬至此地後,是頗自在,可這三四年裡她哪有不自在的時候?雖說兩個兒子看清楚了丈夫的真面目,但他們都有各自要忙的事,不能一直陪在她身邊,有時是會覺得寂寞的。
可她的人生還長著呢。
她或許是該找個男子共度,但那人絕對不會是江羨……
風仍在吹,並沒有停歇的樣子。
楚音看著天邊散開的雲朵道:“要不改到明日?”
“不必,又不下雨,”陸景灼吩咐宮女,“拿兩頂帽子來。”
他不想改時間,只想辦法解決,楚音問:“殿下可是怕明日又浪費半日時間?”
陸景灼低頭看一眼自己的妻子:“這不叫浪費。”
他有這樣的想法當然最好。
楚音故意問:“哦?那叫什麼?”
陸景灼卻又不答了。
御馬監的內侍早就將照夜白牽來了跑馬場。
陸珝瞧見了極為興奮,用力拉父親的衣袍:“爹爹!”
陸景灼便帶他去騎馬。
楚音跟女兒站在一旁看。
陸珍歪頭問:“娘還沒有學好嗎?”
“學是學會了,但為娘沒有爹爹的騎術好,不敢帶你們騎,萬一摔著了怎麼辦?”楚音想一想,“等明年的四五月肯定可以了。”
“要明年呀!”
“馬上天要冷了,不能騎了呀。”
“哦,馬兒怕冷。”
楚音笑,隔著毛絨絨的帽兒揉一揉女兒的腦袋:“馬兒怕冷,我們也怕冷。”
陸景灼帶著兒子騎了之前承諾好的五圈。
小孩子的臉被風吹得紅紅的。
楚音問:“被吹疼了吧?”
“不疼不疼,可好玩了!”
瞧這架勢,兒子這一世的騎射功夫定然會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