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月牙的指甲印。
腦海裡浮現出她落著淚, 卻又銷魂的神情,驀地生出一陣燥熱。
可才行房過……
他眉頭微皺,吹了燈躺下。
晨光熹微,屋內半明半暗,隱隱聽見幾聲鳥鳴。
陸景灼睜開眼的瞬間, 感覺整條手臂都麻了, 伸手去揉捏, 卻觸到團柔軟。
原來楚音正枕著他手臂。
明明睡前他們是分開的……
怎麼回事?
他完全想不起來。
低頭看妻子, 她神色安寧, 一張臉白裡透紅像朵睡蓮,便不忍弄醒, 極其緩慢地抽出手臂,起身穿衣。
應該是楚音自己貼過來的吧?
之前她就喜歡往他懷裡鑽, 昨日他又說了配合……
他彎下腰將錦衾拉好,轉身出去。
過了一個時辰,楚音方才醒轉。
腰仍有些酸。
她好不適應那個姿勢。
幸好是誤會, 不然他每回行房時都這樣,怎麼受得了。
楚音正要坐起, 卻發現她睡得位置不對。
怎麼挪到裡床來了?
是她自己睡著睡著滾過去的,還是陸景灼……
睡得太沉,她沒有絲毫記憶。
楚音揉了下腰,吩咐忍冬:“今日下午不練習騎術。”
忍冬了悟:“太子妃合該多歇息幾日。”
昨日二人少見的親密,事後太子竟然抱著太子妃出來洗浴,雖說沒有親自動手,也是頭一回見,這麼下去,太子妃早晚要懷上孩子。
她出去傳話。
楚音用完早膳,繼續看農書。
陸珝今兒心情不好,見到孃親就控訴:“爹爹說要帶珝兒騎大馬,一直沒騎。”
“……”
陸珍笑話兄長:“哥哥剛才跟小豆捉迷藏,撞在木馬上。”
哦,撞了木馬想到騎馬了。
不過答應孩子的事兒是不能拖,陸景灼許是心繫防治蝗災忘記了,楚音哄道:“我一會給爹爹說,肯定讓你儘早騎上大馬,好不好?”
“好!”陸珝又高興起來。
陸珍問:“孃親在看什麼?”
“農書,種地的書,是講怎麼種出稻穀,麥子,豌豆,高粱,甚至是石榴啊,葡萄啊,荔枝啊,珍兒喜歡吃的東西。”
“哇,珍兒也要看!”
“等珍兒識字了就能看,不過娘可以讀給你們聽,”楚音把陸珝抱在旁邊的椅子上,“都聽著哦。”
她給他們念起農書來。
不知不覺,便到午時。
楚音見到陸景灼的身影,笑著迎上去。
好似豔陽一般,照得他的心情也跟著亮起來。
“殿下,妾身有事跟你商量。”她拉住他衣袖。
動作是撒嬌,可怎麼還自稱“妾身”?陸景灼有些不解,面上不動聲色:“何事?”
“殿下答應過珝兒,帶他騎馬,可記得?”
“嗯。”
“已經過了好幾日,珝兒都傷心了,他那麼喜歡殿下,殿下怎麼忍心的?”
“……”
不過幾日而已,說得他好像辜負了兒子。
但楚音既提起,他也不能不管。
“明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