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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快午時了,這一上午,齊懌修深思不屬,此時也不覺得餓,但是總是要進膳的。
意妃似乎是看出了皇帝的心思不在這裡,她只是嘆氣,帶著一種像是早知如此的嘆氣。
然後伺候皇帝用膳。
她的語氣裡,像是帶著一種久別重逢的喜悅,又像是帶著即將遠去的悲傷。
齊懌修沒多問,他本身就懷疑這裡的真實性,一個早就過世的女人出現在他面前,他不害怕就已經是好得了。
午膳吃的不知所云。
吃過午膳,意妃泡茶:「皇上以前說,最愛臣妾的手藝了。再嘗嘗吧。」
齊懌修端起茶,卻也沒喝出什麼味道來。
意妃也不惱,只是看著他喝茶。
齊懌修有太多疑問,想見的也不是意妃。
可他知道自己這一上午的破綻太多了,如今就算是坐不住,也要坐得住。
於是到了黃昏時候才起身離開。
他只是說了一句去玉芙宮。
抬攆的太監們顯然有點茫然,初四隻是擺手。
到了玉芙宮外,齊懌修看著那有些破舊的門,嘴抿成一條直線:「誰住這裡?」
「這……回皇上,如今沒人住啊。」初四已經是越來越惶恐了。
「如今沒人住?那以前呢?」齊懌修心跳有點快。
「以前……這以前是張美人啊。後來就……沒了……」
張美人,不是他想聽的那個人,所以不管這個沒了是什麼意思,他都不想知道了。
「翠雲軒呢?」
「回皇上,翠雲軒裡,住的是姚寶林啊。早……早幾年,還有景昭儀。」初四道。
「景昭儀……如今在哪裡?」齊懌修手攥著,聲音儘量平穩。
「皇上……您……」
「朕問你話。」齊懌修淡淡的。
初四忙跪下:「回皇上,景昭儀十年前去了呀。思子心切,一病不起,您才追封了昭儀啊……」
齊懌修只覺得心痛的厲害。
思子心切?追封?
「六皇子又是如何去的?」也只有去了,她才會思子心切。
「這……這那年……被二皇子推進鹿鳴湖,就……就沒救過來呀……」
齊懌修深吸一口氣:「那景昭儀,之前是什麼位份?」
「美人……沈家獲罪之後,她一直都是美人……」
齊懌修已經不想問沈家為什麼獲罪了。
他只是疑惑,為什麼在他的夢境中,這一對母子這麼淒涼呢?
「皇上,您是思念景昭儀娘娘了嗎?過去,您總是嫌棄她牙尖嘴利的……」
齊懌修沒說話,他這時候也沒發現初四這話說的多麼放肆不該。
他擺擺手,說了一句回去吧。
然後御攆起來,再度回了太極宮。
而這一切卻還沒有消失。他想這只是個夢啊。
原來帝王也不是什麼神仙,失去了看重的一切,他很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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