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向昌的心徹底碎了。看來真的要破財免災了,可是足足三百萬兩啊!他拿是拿得出,就是像被人割掉了一大塊肉。
“你這是要做什麼?帶著家當連夜潛逃?”朱向昌覺得縣令未免太過膽大包天,天下都是皇上的,能逃哪兒去?
縣令哭喪著個大胖臉:“再借卑職一百個膽子也不敢逃啊!太后娘娘讓卑職明日之內送二十萬兩銀子到宮門口,否則就將此事告訴皇上。”
“也敲詐了你?”朱向昌真不明白萬妼要這麼多銀子做什麼,宮裡要什麼沒有?要這麼多金銀留著陪葬不成?
“聽國丈爺的意思……”縣令同情地問道:“太后娘娘也要了您二十萬兩?”
二十萬兩?只要二十萬兩他朱向昌也不會捨不得了。“三百……”朱向昌一肚子的氣。
“國丈爺就是國丈爺,太后娘娘和您是親家,只要三百兩意思下。可憐卑職,全部家當加起來都沒有二十萬兩啊!”
朱向昌瞪了縣令一眼,生無可戀地說:“三百兩?想得美。太后要了我三百萬兩。”
第18章
天亮了。
姚喜一夜沒睡,在恐懼中煎熬著。不是怕被廖兵發現,而是聽木板床隨著廖兵翻身而響起的嘎吱聲聽了一整夜,她總覺得脆弱的床板會突然榻掉,然後死豬一樣沉的廖兵會掉下來把她活活砸死。
不過樂觀點看也有好處,就是她沉浸在這種擔心中一點也不會覺得困。
“兵哥,衙門裡都找遍了,不見那小子。”昨夜陪廖兵一起來她屋子的幾個太監陸續回來了。
廖兵才醒了過來沒多久,他先將傷腿搬下床,然後拄著柺杖站起身道:“問過門口守夜的沒有?可有看到姚喜出去?”
“問了。守夜的說,只有被麗嬪娘娘留在宮裡幫忙的兩個人半夜回來時經過門口,再無人進出過。”說話的太監還喘著粗氣,顯然仔仔細細找了一夜。
廖兵不相信以姚喜那小身子骨還帶著腳傷,能翻牆逃出去,他抬起柺杖指向屋裡的衣櫃:“把衣櫃開啟。說不定人就藏在屋裡!”
姚喜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身子瞬間僵住了。好在她這種不安的情緒並沒有持續多久,床前的腳蹬子被廖兵猛地一下拖開了,廖兵彎腰往床底一望,姚喜那對黑白分明的大眼珠子正迎上廖兵驚愕的目光。
二人都怔住了。
廖兵彷彿在說:你他孃的在逗我?一上一下睡了一夜我竟然不知道?
姚喜彷彿在說:你看不見我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廖兵只是瘸了,又不是瞎了。他冷笑著直起腰,衝在衣櫃前搜搜撿撿的人道:“別找了。人在床底下。”廖兵坐回椅子上,對蜷縮在床下的姚喜道:“識趣呢,就自個兒出來。你活著是出不了這屋了,跟爺求求情,說不定爺可以給你個痛快。”
“我要是有事,鄭公公不會放過你們的。”姚喜也只能用鄭大運嚇唬嚇唬這些人。哪怕嚇不退廖兵,只要廖兵帶來的那幾個人忌憚著鄭大運不幫手,她和廖兵兩個瘸子單挑,誰勝誰負真不好說。
“鄭大運?”廖兵咬牙切齒地說:“爺遲早連他一起辦了。”他這條腿十有八九是長不好了,斷腿可不像斷指甲斷頭髮,這仇他說什麼都要報。
白天忍著沒對姚喜下手,是怕連累他叔廖耀明,後來去和他叔一說,他叔望著他的瘸腿怒氣騰騰地道:“忍個屁!出了事有我擔著,他鄭大運不過是唐公公跟前的一條狗!明知你是我侄子還下這麼重的手,擺明了是成心的。”
廖耀明是真生氣,不是為廖兵被廢的那條腿,而是覺得鄭大運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裡。廖兵屈打成招拉了司苑局的幾個太監下水,那幾個被輕罰了下就送了回來,只有廖兵生生被弄斷了腿。說不是成心的誰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