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藉著獻畫之機給哀家獻人,康嬪真是好手段。”
“獻人?”姚喜聽得糊塗。
萬妼向姚喜解釋道:“這畫名叫撫琴圖。可撫琴之人並未低首看琴,而是抬頭望著畫外,恨不能將整張俊美的臉示於人前。康嬪這是看你得了寵,想給哀家獻男寵呢!”萬妼說完看向姚喜笑問道:“依公公看,康嬪這情哀家是領還是不領啊?”
姚喜笑不出來。她小臉煞白,緊咬著嘴唇一語不發。她不是沒想過太后娘娘有朝一日會厭棄她,只是沒想到這一日會來得這樣快。其實不怪娘娘,畫上那位公子真的是美到見者傾心,娘娘也是女孩子,還是權傾天下的女孩子。見到想要的當然說要就要了。
就像收她做男寵時那樣。說要就要了。娘娘對她可以說要就要,卻不能說不要就不要。
“公公怎麼忽然不說話了?”萬妼笑著故意問道。
“娘娘的頭髮有些亂了……”姚喜趁太后娘娘整理簪釵的時候,偷偷走到書案前用小指尖從硯臺裡蘸了些墨,然後對著懷裡的畫點了下去。
姚喜的小動作萬妼都收在眼底,不過假裝沒看見罷了,她倒想看看丫頭要做什麼。
“依奴才看。這位公子做不得娘娘的男寵,娘娘請看……”姚喜把畫攤在桌案上,指著男子脖子正中綠豆大的小黑點道:“這位公子脖子正中有顆痣,這樣的痣招小人易有桃花劫,不是良伴啊!”
萬妼看著那粒未乾的墨點,心早已甜成了蜜罐。她不喜歡身邊伺候的人有小心思,可她愛死了姚喜這樣的小心思。小丫頭吃醋了,這似乎是姚喜第一次為她吃醋?
“公公不是常說哀家洪福齊天麼?難道還會怕身邊的男寵招小人?”萬妼看不夠姚喜為自己吃醋的可愛模樣,故意逗她道。
“總之不行!”姚喜丟下畫氣呼呼地道。
萬妼雙眼笑成兩道縫:“為什麼不行?”
“因為娘娘有奴才有夠了!”姚喜自從聽娘娘說想收畫中人做男寵後,臉上就一直沒有笑意。
“可是他能伺候侍寢,公公卻不行啊?”萬妼仍是笑著道。
“誰說不行?娘娘不是試過了麼?”姚喜話語間有些小小的驕傲自滿。上次在她身下忘情喘息的是誰來著?哼!
萬妼忽然收起了笑意,認真地對姚喜道:“那如果是哀家想睡你呢?”
第94章
“公公說得對。哀家此生有你一人就足夠了。”萬妼拿起那幅撫琴圖, 笑望著姚喜緩緩將畫撕成了兩半。“所以別人能為哀家做的, 公公都該盡心竭力為哀家做。對不對?”
正當姚喜以為自己站在被太后娘娘拋棄的邊緣卻無能為力的時候, 忽然見娘娘撕著撫琴圖說了那麼一番話, 心中所有的焦慮不安就都消散了。
先帝爺駕崩也有五六年了,太后娘娘從沒收用過誰, 直到遇到她。眼下娘娘更是對康嬪娘娘獻上來的絕色公子畫像不屑一顧,只定定地望著她, 告訴她此生有她就夠了。
娘娘明明有無數個選擇, 偏偏只要她。姚喜不禁在想:娘娘對她一定不只有喜歡, 還有那麼點愛吧?
不過娘娘還真是不知害羞為何物啊!娘娘話中所說的別人能做她也該做的事兒,不是愛又是什麼?這種事兒幹嘛要說出來呀!讓人怪不好意思的。
其實姚喜心裡清楚得很, 在她坦白女兒身之前, 娘娘並不會真的把她怎麼樣。之前無數次的急剎車讓姚喜徹底明白了,太后娘娘也就圖個嘴上痛快,其實心裡還忌諱著太監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