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算,一根大金條子換得的銀子似乎不夠啊……
姚喜有些肉疼。
要買的東西多,還好太后娘娘叫了個小太監陪她一起出宮,又是坐著馬車,不然採買的一大堆東西姚喜還真不知該怎麼辦。
“去尚德門。”姚喜買完東西對驅車的道。
同坐車中的小太監笑著提醒道:“公公糊塗了,咱們已經不住寧安宮了,馬車停在尚德門,再走去長公主殿下的住處是繞遠啊!”
“我得先回寧安宮辦點事,再回長公主的宮裡。”姚喜沒糊塗,她得先把最重的東西送出去,就算有小太監幫忙,兩個人搬著這麼重的東西在宮裡走來走去也費勁啊!怪只怪皇宮太大了。
孟立鞍今日告假,去東廠衚衕陪他乾爹孟德來用了午飯,才回寧安宮不久。
姚喜命小太監們在庭院裡守著剩下的東西,自個兒抱著給孟立鞍買的東西去了配房。
孟立鞍好不容易獨自住一間屋子,正盤腿坐於地上閉目養神。進了寧安宮後他受了不少辱捱了不少打,今日去東廠,大夫看過後囑咐他要養養元氣,也虧得他看著瘦弱其實是個練家子,否則被人那樣揍早不知死多少回了。現在一深呼吸胸腔那裡還是疼得厲害,大夫說是斷了根肋骨。
聽到敲門聲孟立鞍緊張起來。
寧安宮欺負他的太監可不止死了的兩個,那兩個只是同屋,欺負得更厲害些罷了。姚喜在時,那些太監顧忌著姚喜在太后娘娘跟前伺候,還不敢像從前那樣衝進房裡羞辱他,姚喜一走就未必了。
“誰?”孟立鞍不敢開門。他不是打不過,而是不能打,現在可沒刺客給他背鍋。要是開門讓那些王八蛋進來,他不能還手,身上的傷還要加重。
“立鞍弟!快開門。”姚喜的聲音很雀躍。
孟立鞍聽到姚喜的聲音才放下心來。他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開啟了反鎖上的門。姚喜就站在門外,臉上樂開了花,懷裡抱著一大堆也不知是什麼東西。
姚喜笑著走進屋把東西放下後,趕緊倒了杯茶水灌進喉嚨:“渴死你哥了。兩個時辰愣是沒個喘氣的功夫,怕宮門落鎖回不來,一路上都急急忙忙的。”
“你出宮了?”孟立鞍捂著肚子在床鋪邊坐下了。
姚喜點了點頭,她心疼地看著孟立鞍道:“還疼得厲害?”
“哪可能好得那樣快?”孟立鞍苦笑。
姚喜蹲下身,解開她抱進來的大布包把東西一件件拿出來對孟立鞍道:“哥出去給你帶了點東西。這些是益合堂的藥,盒子裡的藥膏外敷,紙包裡的內服,順便給你帶了熬藥的小炭爐,你在屋裡就能熬藥。這些是寶清齋的點心,這幾日天涼放得住,你留著慢慢吃……”
孟立鞍低頭望著地上的一大堆東西,心裡有絲異樣的感覺掠過:“這些值不少銀子吧?你哪裡來得錢?”他知道姚喜沒什麼家底。
姚喜指了指身上的新衣裳得意地道:“太后娘娘賞的。對了,我跟寧安宮的太監打了招呼了,說你是我弟弟,誰欺負你那就是和我過不去!你哥我升了少監,俗話不是說麼,一人得道,雞……呸呸呸!總之只要你哥在太后娘娘跟前伺候一日,那些人就不敢再欺負你。”
宮裡邊兒長得瘦弱或者秀氣些的小太監,如果沒有靠山是會被欺侮的。比如一堆人起著哄,嚷嚷著:“娘裡娘氣的,怕別是個丫頭吧!”然後當眾脫了褲子看傷處。各種捉弄甚至毆打,都是家常便飯。
對於這件事,姚喜對鄭大運一直心存感激。要不是鄭大運去浙江前對司苑局的人交待她是他兄弟,她的日子不會那麼太平,頂著這樣的臉不知道多少糟心事會找上門。孟立鞍被人怎麼欺負的姚喜沒忍心問,但她也是在太監堆裡混的,對於那些爛事兒再清楚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