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好意, 尤其對方還是長公主那樣和善的人。
“娘娘找奴才?”姚喜進殿後乖乖跪下了。她現在已經習慣了太后娘娘會時不時莫名其妙地發瘋,瘋勁一來, 要麼想損招捉弄她, 要麼用言語恐嚇她。總之, 不傷身不要命的,臉皮厚點就行了。
娘娘也怪可憐的。人緣差,在宮裡沒個朋友,恐怕宮外也不見得有。娘娘又是個玩心極重的人,她是被無聊的後宮生活硬生生逼瘋的啊!
所以太后娘娘一發瘋, 姚喜除了有點擔心娘娘玩笑會開得太過,更多的是關愛孤寡老人的心態。
萬妼心裡憋著股悶氣,本來想問:是不是不找你就不回來了?
想了想覺得這話感覺怪怪的,怎麼聽都有種小媳婦盼夫歸家的怨怒,但是說出口的話也沒有比那句好很多:“去鍾靈宮給那個宮女送東西了?”
姚喜顯然吃了一驚。她感覺自己的一舉一動太后娘娘都知道得清清楚楚,合著那個小太監不是派來幫她的,而是監視她的。那她買了棉花棉布的事娘娘知不知道?又會不會起疑心呢?
“奴才得了娘娘的賞,想著寒秋姑姑從前幫襯過奴才,就趁出宮買日用給寒秋姑姑帶了點小東西以表謝意。”姚喜不敢撒謊,她給寒秋送東西的時候那小太監就在不遠處看著的。但是娘娘不可能是為這事兒生氣啊?不過送寒秋姑姑點東西而已。娘娘生什麼氣?
姚喜努力揣度著主子的心思,但她道行不夠,實在猜不透。
或許娘娘生氣她給人送東西耽誤了回來的時辰?很有可能。
萬妼也不明白自己聽說小閹驢給那宮女送了東西去後為什麼會動怒,就覺得心裡酸溜溜的,懷疑蘭貴人是來看姚喜的也讓她心裡不是滋味,甚至姚喜和隆宜走得近都讓她莫名有些生氣。
她下午做了那個奇怪的夢後,此刻再看姚喜就覺得怪怪的。那是一種夾雜著厭惡的喜歡,讓人難受得無所適從。那厭惡是對太監的,喜歡是對姚喜的。
萬妼不會讓任何人影響自己的心緒。
她討厭的蘭貴人不可以。
她喜歡的小閹驢也不行。
“姚喜。”這是萬妼印象中第一次叫小閹驢的名字。
姚喜也驚愕地抬起了頭,她知道太后娘娘要是叫她“公公”或是“姚公公”,那是發瘋了要尋她的樂子。要是叫她“小姚子”,那是心情不錯。可是連名帶姓如此鄭重其事地叫,似乎很少很少。
“奴才在。”姚喜緊張起來。太后娘娘不會開發出了什麼新奇的發瘋技能吧?
萬妼直直地望著跪在身前的姚喜,沉默了半晌。她在作一個艱難的決定,一個讓她不捨,更讓小閹驢傷心欲絕的決定。“剛才又去隆宜那裡了?”
“嗯……”姚喜更緊張了。
“你與隆宜公主那麼合緣,今日起就去她那邊伺候吧!”如果只是小閹驢愛慕她,那留在身邊也無妨,可是她對小閹驢的感覺越來越不對,而小閹驢在她身邊伺候不過數日。她不敢想象再這樣下去會變成什麼情況,會不會有朝一日掙扎在對小閹驢的愛和對太監的恨中進退兩難?
在那一切發生之前,她不能讓這個攪得自己心緒不寧的太監再留在身邊。她不可能愛上一個太監,也不會允許自己愛上一個太監。或許有幾分對小玩意兒的喜歡,但那不是情愛,不該出現夢裡的那一幕,她也為自己竟然有些享受把女子打扮的姚喜壓在身下的感覺而感到羞恥。
姚喜瞪大了眼。去隆宜公主身邊伺候?這是什麼飛來橫財!
不對,娘娘會不會是想試探她夠不夠忠心?
太后娘娘心眼多,整起人來一套一套的,姚喜也不得不留了心眼。這一定是詐!她要是一時激動歡欣雀躍地謝了恩,怕是離死不遠了。
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