鴇母也被夏蟬吵得頭疼:“果然吵,你是不是又睡不好了?”
華韶笑道:“我時間多,想睡隨時躺下便是,只是鶯兒太忙,難得可以多睡會兒偏偏這些惱人的小東西沒片刻安靜。”
“難為你心疼她。媽媽要同你說的正是生意的事。”鴇母讓幾個丫頭都去院門外候著,接著道:“韶兒你也幾月未有人找了。”
華韶低下頭,她知道鴇母遲早會發難,也不吃驚。鴇母急,她心裡也急,一直吃老本能吃幾日,做這行能掙錢的也就那麼幾年。“韶兒對不住媽媽栽培。”
鴇母搖搖頭:“我在想,是不是可以把價適當降降?”
華韶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降價不只是賺得錢少些那麼簡單,也意味著她苦心經營的形象在坍塌,一旦降了一次,便會一降再降,永遠起不來了。
鴇母問詢道:“你覺得呢?”
“媽媽再給我一些時間可以嗎?降價可圖的不過短利,我想想辦法。”華韶雖這麼說著,底氣卻不足,她不知道自己還能有什麼辦法。
當次日便有人出原價點華韶作陪時,鴇母還以為是華韶又有了什麼起死回生的點子,還同環兒聊起:“要說聰明勁,在我手裡呆過的丫頭還得數韶兒。”
環兒從珠兒手裡接過剛從井裡撈出的冰西瓜切成小塊,用細籤子挑著籽,“可不是,奴婢也看過些伶俐的姑娘,不過是些女兒家的小心機,心眼子一多人也壞了心,華韶姑娘是大智。也就是出身不好,若生在好些的人家定是個有大出息的。”將挑完籽的西瓜遞給鴇母:“太太快吃,遲些便不涼了。”
“這次的瓜倒很甜,不似上次的還有白瓤。”鴇母指著珠兒道:“你。井裡餘下的給欣兒姑娘華韶姑娘鶯兒姑娘各送一個去。”
“回太太,井裡只有兩個了。”珠兒向環兒投去“姐姐救我”的可憐目光。
環兒接過話:“鶯兒姑娘還沒回來,先給那兩位姑娘送去,我呆會再找那瓜農多買些。”
“你去作什麼?”鴇母瞪了眼環兒:“手下這些小丫頭懶怠的小姐脾氣都是你給慣的。”說完用更兇狠的目光瞪向珠兒:“你去。”
珠兒委屈著跑了出去,跑了一半想起忘了問鴇母要銀子,又回來,環兒怕珠兒又被罵,已拿著銀子跟了出來,心疼地叮囑:“叫人一起去,你一個人哪裡拿得動。”
華韶幾乎有些感激這位如及時雨般突然出現的客人,以前只覺得尋歡的男人可惡,於是去宴會的時候多,單獨作陪都是能推便推。
客人坐在大廳裡飲茶,華韶由小菊攙著過來道了萬福。
客人聞聲轉過頭,笑了。
華韶驚得瞪大了眼:“蔡……”
蔡永義看了看四下,作了個噓的手勢。他原想找手下欺負華韶再來出英雄救美,可一想到男人欺負女人無非打罵或輕薄,無論哪個他心裡都硌應。
華韶高興得藏不住笑意,低聲道:“這裡人多眼雜,公子請隨我來。”
蔡永義原以為華韶要請他去房裡,臉上雖害羞著,心裡卻暗罵道:“果然一看有些錢銀便殷勤了。”
誰知華韶只是請他去園子裡的石桌坐下敘舊,連院門也沒入。
小菊嘟嘴看著二人的熟絡模樣有些難過,自家姑娘開始瞞著自己了,這位公子竟提都未向她提過。
“怎麼客人竟是蔡公子?”華韶沒功夫在意小菊的小情緒,藏不住眼角的笑意問道。
蔡永義看了看四周,有些不自在地道:“姑娘端午送粽之情蔡某人還未回禮,忙了些日子,眼瞧都備著過中秋了才閒下來。”
華韶讓小菊迴避了。
小丫頭嘴嘟得更厲害了。
“自己回房裡拿些散銀買吃的去。”華韶看出小丫頭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