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說,只求官爺可憐可憐我一家,別將此事聲張出去。”
問話的黑衣人抬起一腳踢向王老富的下腹,罵道:“你還敢提條件?快說。”
王老富只覺五臟俱損,骨頭都折了幾根,疼得說不出話。黑衣人見王老富不說話只當他是嘴硬,又是一腳衝著心窩就去。如此往復。王老富怕被活活打死,忍痛道:“官爺饒命,是童大人命小民去買的糧,先借給災民,待秋收後災民要以三倍價償還,若還不上便擄其子女或侵佔其房屋田產用於抵債。”
“只有按察使童大人?仔細別人沒護著把自個兒搭進去。”
王老富一直被盤問到三更時分。
怕抓了他打草驚蛇,錦衣衛只威脅一番便放了。
王老富洗了身子換好乾淨衣服,回房正要躺下,被媳婦一腳踢下床:“說是查帳?什麼帳值得你查到三更天的?會女人去了吧。”
平日裡軟弱的王老富來了脾氣:“臭婆娘,咱們要大禍臨頭了你知不知道。”
“怎麼了?”王老富媳婦起身問道。
王老富不敢多言語,怕婦道人家嘴不嚴實把事傳出去反倒連累家人。
“睡吧,禍來了有我抗著也輪不著你。”
蔡永義向回稟的錦衣衛問道:“姓王的怎麼說?”
“都招了。衙門聯合糧商,每石糧食以兩三倍的價錢借給災民,以朝廷名義發放的賑災糧也是收息借給百姓的。”
“上下通吃,也不怕撐死。”蔡永義將線人抄錄的帳冊副本遞給錦衣衛:“把地方官惹急了什麼事都幹得出來,我這裡也沒那麼安全,這些東西你先妥善保管。以招出來的情況看,還有沒有清白的官員?”
“巡撫衙門從上到下基本沒一個乾淨的。”之前領頭的黑衣人答道。
“許家呢?”
他父親能打下江山,老皇叔嶟王爺功不可沒,蔡永義不想因地方上的事讓宮裡與嶟王府鬧不愉快,只盼著他那位堂姐夫眼皮沒那麼淺。
錦衣衛的話讓蔡永義放了心:“許大人有包庇之嫌,不過並未貪圖百姓和朝廷的錢糧。”
銀華郡主豐厚的陪嫁夠許家用幾代了,自然犯不著貪。但官員俸祿就那麼點,養衙門養家院,偶爾還要做做上頭派來的欽差的接待工作,不貪確實無力支撐官場之上的龐大開銷。
只是趁火打劫把主意打到老百姓的救命糧上便不能姑息了,蔡永義知道自己是未來的天子,天下萬萬人的天父,官欺民,欺的都是他未來的子民。
“要上報宮裡嗎?”晚些時候張公公問蔡永義。
蔡永義想了想,搖搖頭:“手裡的證據先壓著,送到宮裡沒準被彭閣老那幫人把黑說成白的,再背地裡使些招,只怕這事到父皇那裡連提也不便提了。”
張公公不明白:“主子擔心彭閣老會插手這件事?可唐大人和童大人並不是彭閣老派系的,何苦護著他們呢?”
“是官皆貪,不過視良心貪多貪少的問題。有些官員尚存了一丁半點夫子的仁義之訓,於是自個兒心裡有杆稱,什麼可以貪什麼不可以貪,可是歸根結底,都不乾淨。這次查江蘇的帳,連帶著浙江福建也別想跑,環環相扣,事遲早要扯到京裡。彭閣老不怕唐童這種人倒臺,怕的是父皇鐵了心肅清貪腐之風,連累到他在內閣的地位,你以為彭家那麼多處大宅子全憑俸祿和父皇的恩賞買得起?”
玉香院裡,鴇母眼瞧著華韶有了客人,以為情況會好轉。誰知蔡姓公子之後,華韶又成了無人問津的空頭花魁。最煩人的是,沒生意倒罷了,人還生了大病。
幾日的高燒將華韶折磨得神志不清,眼睛疼得睜不開,稍試著睜開眼淚便流出來。額頭燙手,連鼻息都是燙的,燒紅的臉久久不退。
小菊從未見華韶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