颯?”程亦問道。
“你特媽的你知道救誰,你剛才還磨嘰!”
程亦:“...”
現在蔣慕錚徹底處於瘋狂狀態,他也就沒計較。
他說:“半小時前接到要求協助救援的通知,應該是上面要求的,但座標區域內不具備搜救氣候條件,為一搭上二的賠本生意我可不幹。”
當時他還不知道那個人是洛颯,要是知道,他肯定會毫不猶豫。
因為不管有沒有希望,去了後,對蔣慕錚來說就是一種安慰。
程亦笑:“可現在不一樣了,我還欠著你的一條命,如果我能救了洛颯,以後就是你們夫妻倆欠我的,我還能在你頭頂作威作福當大爺,所以這趟買賣不虧。”
蔣慕錚肩膀上的槍傷,就是當初替他挨的,沒有蔣慕錚的那一擋,他早就駕鶴西去。
多活這麼些年,值了。
蔣慕錚的情緒緩了一些,他低聲說:“程亦,如果真有什麼事,這條命算我欠你的,我不知道人有沒有下輩子,但我會還你的。”
他知道這種天氣強行起飛去救援等於送死,可是他不能看著洛颯就這麼沒命,不管生死,他得找到她。
程亦專心駕駛,“塔臺,請協調石家莊地面搜救無線頻道使用頻率,並告知7228即將進入失聯人員座標區域。”
“塔臺明白。”
崖邊的一片茂密叢林,十幾米高的樹幹,相對傾斜的樹杈上覆蓋著一頂巨大的黃色降落傘,傘繩被粗枝緊緊的勾住。
洛颯被風吹的亂晃,她怕被吹落,只能盡力抱住靠近身邊上還算比較粗的樹枝來穩定自己。
已經快兩個小時了,下落時被樹枝劃破的手臂還在出血。
疲憊加上精神緊張,已經出現了輕微的脫水症狀。
洛颯低頭看地形地貌,地面救援很難上來。
漫天昏黃,能見度基本不到五十米,天色已經黑了,加上高空大風,空中救援根本沒戲。
洛颯使勁睜了睜越來越沉的眼皮,透過防風鏡,看著近在咫尺的懸崖和已經模糊不見的山底。
不幸的同時又暗自慶幸,要是剛才降落的時候直接掉下去,那可真的就歇菜了。
現在至少還有一線希望。
洛颯用力抱著樹幹,樹幹很粗壯,跟爸爸的手臂還有點像。
小的時候,爸爸帶著她在單位的院子裡玩警察抓小偷的遊戲,路過的叔叔總是會逗逗她。
她總是藏在爸爸的手臂後面,怯怯的看著那些叔叔。
後來爸媽離婚,再也沒機會跟爸爸玩遊戲,而對爸爸的很多記憶基本上還停留在七歲之前。
再後來,她第一次練習跳傘,蔣慕錚抱起她的時候,她感受到他有力的臂膀在微微的顫抖。
殊不知同時顫抖的還有自己懵懂初開的心。
但現在感覺離他們越來越遠,眼皮越來越重
幾十分鐘後,空響起直升機馬達的轟鳴聲。
蔣慕錚提醒程亦:“不能降太低,螺旋槳的旋風會把她吹下去的。”
“放心,我有數。”程亦輕輕一推操縱桿,直升機斜斜的向座標中心位置壓下去。
機艙內,蔣慕錚看著前下方一百多米處越來越近的黃色降落傘,他的心又揪就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