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他溫柔地揉搓著我每根僵硬的手指,似乎是在無聲地告慰茫然而立的我。
許衷沉默了一會兒,開口道:“我沒打算給你訂做一套西裝,時間上趕不及,而且沒必要。”
赴宴時間是下週六,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正好避開了我在柏林夜輪的那次班。
“他們想看我的笑話,我不在意,但是許志國點名道姓要你去,我總得維護你。”我敏銳地察覺到許衷說的是“我”而不是“我們”,這讓我有點不舒服,在潛意識裡我早就把自己和許衷綁在了一起,像是所謂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我問他:不能不去嗎?
許衷嗤笑,可能是在嘲笑我的過分天真,又可能是為過分薄涼的許家感到悲哀。
“你不會想知道許志國為了達成目的會實施多麼見不得人的手段,”許衷沒有鬆開我的手,他似乎也想從交握的指尖汲取一些動力,“沈渙,我就應該把你藏起來,而不是讓所有人都知道你的存在。”
他話語裡的眷戀太深,讓我不由自主地低頭看著他。
許衷臉上的笑容第一次染上了苦澀,這讓我持續不斷的心跳慢了下來。
他推開我,站了起來,我意識到他比剛到我家時瘦了不少,從毛絨絨的睡衣裡伸出的手腕細的就像骨頭上只裹了一層薄薄的皮,會讓我有一種輕輕一掰就會折斷的錯覺。
許衷的作息跟我的一模一樣,我都快忘了上一次我回到家時他躺在床上陷入夢鄉是什麼時候了。
“你在想什麼呢?”許衷注意到我的心不在焉,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就像想拍掉並不存在的雪,他眉間的刻痕有些深,看上去很疲憊,“我會陪著你的。”
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可能是我眼睛裡過分灼熱的情緒燙到了許衷,他堪稱驚慌失措地將目光移開,又猶猶豫豫地停留在我身上。
“沈渙,”許衷可能也有點底氣不足,畢竟我跟他都不知道前路究竟是什麼模樣,“你看著我。”
我順從地看向他——我看到許衷素白的臉,他的眼睛深而黑,眉眼間的豔色不會因為不怎麼好看的臉色而減上幾分,薄而紅的嘴唇抿成了一條線,他可能想在我的注視下給我一個熨帖而溫柔的笑容,可是最後也沒能讓嘴角扭曲成向上的弧度。
許衷的手攀附上我的脖頸,我以為他會做些什麼、我們倆會發生什麼——一些除了擁抱和接吻以外的事情。
但是沒有。
許衷的手指在我的側頸徘徊良久,最後也只是解開了圍巾。
冷氣從扯開的縫隙裡鑽進來,在我看著許衷時,他同樣也在凝視著我,像是想用刀鋒一樣的目光將我的五官細細鐫刻在腦海裡,任由洶湧的浪花無數次地衝刷也無法磨損分毫。
“沈渙……”我身形一僵,的下巴被他抵住,柔軟的髮絲在我裸露出來的脖頸上留下了輕微的癢意,他就著這個姿勢埋首於我的頸窩,第一次,我在許衷身上感受到了比海嘯還要澎湃的眷戀。
於是我懷著同樣的心情回應了他的擁抱。
我由衷地希望下週六不會再來,那場專門為了許衷而設立的鴻門宴可以不復存在,許志國也好,許欽言也罷,都能夠遠離我們的生活,哪怕我也不清楚,我和許衷這樣算不算得上搜尋引擎上定義的幸福。
或者我能夠再自私一點,用不太能上臺面的手段將許衷永遠都禁錮在我身旁。
此刻我只是沉默,在心裡咀嚼許衷的名字。
我不知道你瞞著我的計劃,不知道楊明陽為什麼總是看著我欲言又止,不知道許志國寄過來的邀請函是否在你的意料之中……我只知道我愛你,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
“你的態度”
邀請函所說的地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