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回答他的這個問題,而是反問道:你是不是想睡覺?
“沒有。”許衷有點不舒服地挪動了一下身體,他輕輕抽了口氣,聽上去就像在深呼吸,“你怎麼怪怪的?我只是發燒了,沒生什麼重病。”
我不太想把陳渡告訴我的事情在現在就告訴許衷。
他幾乎不跟我提許志國,也沒說過那個叫許欽言的弟弟,我猜得到他其實並不喜歡他們,就像我能從許衷的一些態度裡看出他對我的在意。
我不受控制地想,如果許衷知道許志國會把遺產留給許欽言,他會拋下我重新回到許家嗎?
我知道自己在許衷這裡沒什麼安全感,即使他在住進了出租屋後就沒有再提過要離開,也從來沒跟陳渡或者是其他人有過聯絡,甚至出門都只是為了接沒有帶傘的我回家。
可是我看著許衷耐心地等待我回答,總會希望他永遠都待在我的身邊。
“言不由衷”
許衷注意到了我的心不在焉,他費勁地把手從被子裡伸出來,摸了摸我的臉頰。
他沒怎麼用力,動作很輕柔,我伸出手,下意識地想把他的手按下去,迎上許衷含笑的目光時,頓了頓,蓋住了他因為高燒而發燙的手。
他的手溫度很高,又細又長的手指被我包裹進自己的掌心裡,我就著這個姿勢低下頭,想對他笑一下,但是沒笑出來,嘴角有點僵。
許衷不怎麼在意,他的手停留在我的臉頰上,似乎自己也很享受這一刻的平靜:“沈渙,沒什麼事不能跟我說的,知道嗎?”
我有點心虛地移開了眼睛,告訴自己,我只是不想讓本來就生病的許衷知道有關於自己的私生子弟弟的訊息。他本來就跟許志國的關係不好,如果知道許志國會把家業留給許欽言,肯定會更加心煩意亂,等許衷病好了,我會告訴他的。
“當然,”許衷停了一下,我又重新看向他,他的嗓音有點啞,臉還是紅的,我注意到他眼睛裡氤氳起瀲灩的水光,顯得他瞳孔顏色極其幽深,“有的事情,如果你不願意告訴我,我也相信你有自己的考量,畢竟……”
我盯著他,許衷朝我微笑,他的笑顏很乾淨,看上去不比我年長多少。他歪了歪頭,輕輕地把手抽出來,我的手一下就空落落的,順著慣性垂了下去。
“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隱私,對吧?”許衷舔了舔嘴唇,他有點難受地咳了一下,我正在擔心他會不會發燒,他縮在被子裡,盯著我身上潮溼的外套,“誰都有現在還不能跟其他人說的事情。”
我愣了一下,什麼叫“現在還不能跟對方說的事情”?
我的第一反應不是驚訝他怎麼看得出來我有事情沒有跟他說,而是下意識地思考他在瞞著我的事情。
我想到之前楊明陽對我說起許衷時的態度,他看上去有太多想告訴我的話,卻又因為許衷而什麼都沒有說出口。
是因為許衷那個弟弟嗎?
陳渡沒有跟我說太多關於許欽言的事情,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