罵人,我把跳鋼管舞穿的衣服褲子放進了櫃子裡,再把高跟鞋也放進去。
我不看林小陌,只是在心裡重複,許衷說要帶我出去玩。
我又一次走進了更衣室,對著鏡子打量著自己的臉。我很少仔細端詳自己的長相,在孤兒院裡學鋼管舞的時候,從國外請來了一個舞蹈老師。那是一個很年輕的男人,叫alex,他從背後扣住我的肩膀,讓我對著舞蹈室裡的全身鏡把背挺起來,肩膀開啟,腿繃直。
alex用蹩腳的中文對我說:“你的身體很柔軟,也很有韌性,摸上去很舒服——很適合跳鋼管舞。就算你不會說話,那些富太太也會喜歡你的。”
我就盯著全身鏡裡自己的臉,因為alex的靠近而格外緊繃,看不出美醜。
現在也是一樣。
我在更衣室的鏡子前看著自己,和少年時期好像沒什麼不同,只是表情更陰鬱一點。
我沒有得到富太太的喜愛,甚至連許衷伸過來的橄欖枝都像是憐憫。
“咚咚咚”的敲門聲讓我回過身。
林小陌不會這麼客氣,肯透過敲門來提醒我的只會是江肅洲。
我開啟門,果不其然,江肅洲抱著胳膊站在門口。
“我在休息室裡等你半天了也沒見你出來,”江肅洲說,“我還以為你挑了根繩子,吊死在更衣室裡了呢。”
我笑了笑。
“笑什麼笑?”江肅洲沒好氣地說,“許衷讓你帶他去更衣室幹嘛?”
他有點擔心地看著我,似乎想透過我的衣服褲子去看我身上有沒有許衷留下來的痕跡。
我比劃道:他沒做什麼。
江肅洲鬆了口氣,他在飲水機那裡接了杯水,喝了一口後,將塑膠杯子拿在手裡:“我就說像他這種嬌貴的小少爺,不可能在這種破地方對你做什麼。”
我有點無奈:你每天都在想什麼呢?
江肅洲一聳肩:“我這不也是怕你被騙身騙心嗎?”
我知道他真心把我當朋友,這麼說也是為了我好,就把許衷的邀約告訴他了。
江肅洲像看傻子一樣看我:“沈渙,別告訴我,你當真了?”
許衷總不可能騙我吧。
我有點疑惑:這是他跟我說的。
林小陌不知道去了哪裡,關了門的休息室裡只有我和江肅洲兩個人,他說話的時候就放肆許多:“你是跟林小陌待一起太久了,腦子也沒了嗎?”
我不生氣他把我和林小陌拎一起相提並論,只覺得他的態度很莫名其妙:許衷沒有騙我的必要。
“所以說你傻啊,在他看來,逗你玩可不算在騙你。”江肅洲一臉恨鐵不成鋼,“他連乖巧聽話還好看的小情人都能說扔就扔,轉頭就來約你,你不覺得離譜嗎?他隨口說了兩句話你就當真,那他哪天跟你說懸崖底下有鑽戒,你跳下去把戒指拿上來,他就跟你求婚,你是不是也要跳下去?”
我覺得江肅洲舉了一個很蠢的例子:我不傻。
江肅洲依舊皺著眉:“你瞭解許衷嗎?我跟你說,我之前認識一個小男生,他抱上的大腿說帶他去游泳,他以為是什麼泳池py,結果那天晚上,他在倒滿威士忌的泳池裡喝到胃出血。你敢說許衷大半夜的叫你出去是安好心嗎?”
我沒有江肅洲這麼豐富的社會經驗,離開孤兒院後,除了跟院長會有一些溝通之外,和其他人都已經斷了聯絡。
他真情實意地勸告,我也不好一直堅持,再加上我也不敢保證許衷留下的到底是不是一句無心之言。
“我說真的,如果許衷是真心要你陪他出去玩,也不可能選半夜——你下班的時候都凌晨了,除了夜生活之外,你們倆還能幹什麼?”
我沒辦法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