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度調小,徵詢我的意見:“關燈的話,我可能睡不著,你能接受開燈睡覺嗎?”
不知怎麼的,我總感覺現在的許衷身上有一種我從來都沒有感受過的緊張,於是我點了頭。
許衷鬆了口氣,他再一次檢查了燈罩,確保燈是亮的,卻又不至於亮的讓人睡不著覺之後,才躺了下去。
床不大,睡我一個當然綽綽有餘,可多了一個同樣不矮的許衷,就有些擁擠了。
他的體溫很快就瀰漫過來,我平躺在床上不敢動彈,耳畔是許衷放輕了的呼吸聲。
暗淡的燈光能夠照亮的地方也只有許衷附近,我只敢用餘光去凝視著許衷的臉。
他的睡顏恬靜而溫和,眼睫毛很長,鼻樑也高,只是沒什麼表情,格外安靜地陷入在睡夢裡,我不讓自己看他,在腦海裡描摹著他細緻的五官。
哪怕再不可置信,他肯留在我身邊,就已經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了。
我是被鬧鐘吵醒的。
伸手關掉鬧鐘後,我睜開眼睛,看到側對著我、正微微皺眉的許衷。
他還沒完全醒過來,我看到他這個樣子,剋制不住地想伸手碰一下許衷的臉。
只是我還沒伸手,許衷就睜開了眼。
他看清了我,嘴裡含含糊糊地說了一句“早”,又閉上了眼睛。
我無聲地在心裡回了一句“早”,然後輕手輕腳地下床,洗漱後去了廚房。
我絞盡腦汁地回想著在許衷家裡過夜後的第二天早上,明叔端上桌的三明治是什麼樣子。
我只記得三明治的麵包柔軟,裡面的生菜卻硬邦邦的,濃郁粘稠的沙拉醬糾纏上我的舌尖,那股鹹香的味道讓我現在想起都會皺眉。
“你在為我做早餐嗎?”許衷的聲音從身後響起,我被嚇了一跳。
我回過頭,看到許衷穿著睡衣坐在椅子上,他的姿勢沒型沒款,笑起來卻是眉眼彎彎。
我點了點頭,問道:你記得三明治怎麼做嗎?
“嗯?”許衷朝我放在一旁的手機揚了揚下巴,“沒看懂,你打字。”
我伸手去拿手機,他已經踱步走了進來。
“你要拿麵包片和娃娃菜煮湯嗎?”
我糾正:那是生菜。
許衷愣了一下。
我繼續打字:我想給你做三明治。
“三明治?”許衷將麵包片和生菜重新審視了一遍,“你不是不喜歡吃嗎?”
我點點頭,有點不明白這跟我為他做三明治有什麼衝突。
“那我吃三明治,你吃什麼?”
我指了指冰箱:裡面有速凍水餃。
“我也要吃速凍水餃,”許衷立即說,“我要吃十個。”
我還沒反應過來,許衷就已經開啟冰箱,把剛拆封的水餃拿了出來。
我想說他沒必要為了遷就我而強迫自己去吃這種速凍食物,就像在很他相處的很多時候,我都想勸他沒必要為了我去跟許志國鬧翻。
可是這一瞬間的許衷太難得了,因此我從來都沒有將這些話宣之於口。
也許下一刻他就會被奪門而入的許家保鏢帶走,又或者他跟我說住不